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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天造地设的一对。”

    宗氏只骂他痴心妄想,并告诉他:“那是公主和县主也瞧不上的人物,如何能与你姐姐混为一谈?”

    可在苏礼的心中,长姐远胜玉华公主和朱薇县主。单说品貌、性情、人品,长姐可与雯姐儿并列京城贵女里的翘楚。

    徐怀安苦笑着摇摇头,将自己与苏婉宁的渊源说与了苏礼听。

    他哪里知晓一开始的愧怍会养成今日这般的参天大树,他是沉沦其中难以自拔,只一门心思地盼着要让苏婉宁和许湛和离。

    苏礼消化完了徐怀安的一番话语,面容里霎时迸出了更蓬勃的喜悦。

    “我就知晓慎之大哥有双慧眼。”

    说着,他又怕徐怀安反悔生变,将手里的袖摆攥得愈发紧实了一些。

    “您既这般说了,可不能反悔。”

    *

    府医在晚膳后赶来了松云苑。

    他先是替苏婉宁诊了脉,之后忧心忡忡地说:“近来夫人定是心神不宁,若是不好好静养着,恐会伤及腹中胎儿。”

    苏婉宁点了点头,让月牙带着婆子们去屋外守住正屋的各处门窗,保证不能让任何人听见屋里的半点风声。

    之后,她才苦笑着与府医说:“求您,给我开一记落胎药。”

    府医震烁不已,瞪大了眸子连连惊呼:“不可,不可。夫人缘何要此等凶悍之物?”

    苏婉宁不过淡声笑笑,而后丹蔻便递了一百两银票上前,并与那府医说:“这里头有些内宅的阴私在,您若是不给,夫人心里不高兴,往后你在府里的差事便会不大顺遂。”

    这番威逼利诱府医自然听得明白。他听出了丹蔻话里的狠辣之意,猜测着约莫是二爷养在外头的女人有了身孕,夫人要下狠手堕了那女人的胎。

    既是如此,他也没有不遵命的道理。

    府医便去碧纱橱里写药方,等丫鬟抓好了药后,他接过了丹蔻递来的一百两银票,叹息着说:“这药性较烈,喝下去可会比寻常的药要疼一些。”

    苏婉宁笑着点了点头,让丹蔻将府医送出了门。

    夜深人静时,月牙和丹蔻又偷摸着哭了一场,两个丫鬟无法为苏婉宁分担身子上的苦痛,便总想着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可苏婉宁却只是摇摇头,与她们说:“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娘亲,这些痛一分一厘都是我该承受的。”

    她饮下那碗滚烫又苦涩的落胎药后,便打发走了月牙和丹蔻。起初两个丫鬟还不肯离去,直到苏婉宁沉下脸说:“你们留下来,只会让我分外软弱和可怜。倒不如让我一人待着。”

    月牙无法,只能将红了眼的丹蔻拉到了外间廊道上。

    长夜漫漫,正屋里果真一丝声响都无。约莫半个时辰后,这落胎药奏了效,月牙倚靠在门扉处听见了玉枕落地的清脆声响。

    她知晓夫人此刻定是痛极了,血肉分离的痛能杀人七寸,她们只是想一想,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得移了位,更何况是夫人。

    又过了一刻钟,苏婉宁身上的痛意好似是到了顶。她的额间遍布细细密密的冷汗,发丝紧贴在脸庞两侧,弯曲如虾子的身躯正在承受着一波波扒皮抽筋般的痛意。

    可哪怕再痛,苏婉宁也只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来。

    她知晓自己没有资格呼痛。

    是她所嫁非人,连累了腹中胎儿。是她想要及时止损,又不得抛弃了尚未降临人世的他。

    这每一寸攻心般的痛意,都是腹中胎儿在承受的灭顶之痛。

    她甚至连眼泪都没有流。

    自出嫁后的痛反复都凝缩在了这一刻沉寂的夜里,苏婉宁瞧见了影绰烛火下浓厚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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