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令人十分惊异。 许湛心里虽早已厌了莲姨娘,可因这位娇妾素来知情知趣,他倒也不好对她太过严苛。 “好端端地,下跪做什么?” 说着,许湛便要让邹莺珠身边的丫鬟去扶起莲姨娘。 莲姨娘却怎么也不肯起身,只抬着泪意蒙蒙的美眸,望向了许湛:“妾做了件错事,还请二爷责罚。” 许湛蹙起剑眉,因见屋内到处是看好戏的丫鬟婆子,便沉了脸让邹莺珠将她们打发出去。 “什么事?”许湛问她。 莲姨娘拿软帕擦了擦泪眸,只道:“昨日妾不小心遇上了夫人,因神色慌张的缘故被夫人盘问出了爷的去向,夫人知晓爷收用了邱姑娘,如今正吵着闹着要与二爷和离呢。” 她经了昨夜一整夜的思量,决意还是要想法子替苏婉宁达成和离的“夙愿”才是。 双喜说的对,苏氏兴许只是盛怒之下才说出了和离二字,待回过神来必定会为了肚中胎儿而再三忍让。 她到底是气性太盛了一些,竟在莲姨娘跟前将要和离一语吐露了出来。 莲姨娘便要抓住苏氏这点错处,起码要让许湛真正地厌了她,往后再也不往她的松云阁去。 许湛听得莲姨娘声泪俱下的这一番话后,握着杯盏的动作也是一僵。 这一刹那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苏氏要与他和离? 许湛几乎是拍桌而起,指着莲姨娘的鼻子骂道:“放你的屁。” * 昨夜里苏婉宁一夜未眠。 将自己嫁来镇国公府的日子仔细地盘算了一遍,和离的念头既起,以往受过的那些委屈便渐渐地变得难以忍受。 她知晓许湛风流成性,也知晓他不喜欢自己这个妻子。 可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她总以为他还有几分廉耻之心,如今想来倒是自己高估了他。 苏婉宁想,她与许湛已走到相看两厌的地步,或许和离是对彼此的解脱。 唯一的担忧是安平王府门厅凋零,祖母和双亲都身子不好,怕是受不住此等打击。 可这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日子只会慢慢腐蚀她的生命。 才嫁来镇国公府半年有余,她便觉得自己苍老了数十岁。便如同冬日里的君子兰一般,无论如何的朝阳蓬勃,都会慢慢枯萎死去。 好在前些时日的徐怀安为礼哥儿作了引荐,若是礼哥儿能在校考上好好表现,说不准便能凭真才实学入鹰前司当值。 这等缥缈遥远的期望在此刻给了苏婉宁极大的勇气和慰藉。 苏婉宁默默地落泪,空耗了一整夜,晨起时双眼红肿而烂桃儿一般,月牙瞧了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去取了冷水来给夫人敷眼睛。”实则是躲到耳房里痛哭一场。 她只是不明白,夫人如此良善端庄,性情又温和知礼,为何二爷就是不肯好好珍惜她? 旁人家的主母若是有了子嗣,家里的姑婆夫君总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珍宠才是,到了她们夫人这里,便只能一夜一夜地辗转难眠、忧心愁苦。 早膳前,松云院的西门才开了一阖角,守门的婆子便瞧见了廊道另一头气势汹汹而来的许湛。 婆子立时退到一边,朝许湛福身问好。 可满脸怒容的许湛却没有心力去搭理这些出身卑微的婆子们,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气冲冲地走进了松云苑的正屋。 彼时苏婉宁刚喝下一碗安神汤药,许是连日寝食难安的缘故,她身子各处都难受的厉害,心口处更是勾出些钝钝的痛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