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见了女儿后,就一直没从医馆离开,便是听时一他们提了一句,说主谋和帮凶全被逮捕了,他也没有心情过问,自然也不清楚时归这阵子经历了什么。 可依他的认知,既是拐来的姑娘,又被卖进了花楼,如何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 可怜他的宝贝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何曾吃过这样大的苦头,后面更是为了自保,不得不吃下花生起疹。 时序努力辨别着女儿手腕上的颜色,想碰又不敢碰,半天只憋出一句:“还疼吗?” 时归没有妄言,而是认真感受了一番,才回答道:“有一点点不舒服,但已经不疼了。” 就像时序能了解她的委屈一般,她对阿爹的心里也是手拿把掐、一猜一个准。 这种时候,她若一直说没事,阿爹肯定不会相信,还不如叫叫苦、撒撒娇,说不准还能让阿爹好受些。 这般想着,时归很快就付诸行动。 她的身体还很虚,双手撑着床铺挣扎许久也没能坐起来,最后只能委屈地看着阿爹:“爹,你扶扶我……” 时序恍然回神,赶紧扶着她坐起来,又是嘘寒问暖:“这样坐着可难受?不然还是躺下吧,你身上的疹子还没消,我怕压疼了你……” 时归摇头拒绝,反手就搂住了阿爹的腰身,又将脑袋埋过去,用额头用力蹭了蹭,任性道:“我不要。” “阿爹,你都不想我的吗?” 哪里是不想。 时序根本就是想疯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大手按在时归后脑勺上,力道之大,简直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里,父女俩都没再说话。 最终时归受不住被压疼的皮肉,才从阿爹怀里退开。 她垂着脑袋,抽了抽鼻子,张口将这段时间的经历缓缓道来,中途省略了许多,但只是听她被锁在屋里,又日日与陈金花虚与委蛇,就让时序胸口都要炸开了。 伴随着咔嚓一声响,时序竟生生捏断了床边的镂空梁木,木屑沾了满手。 他面上尽是杀意:“此等畜生,便是千刀万剐,也难解你我心头之恨。” 经历了这么一遭后,时归对此话深表赞同。 若非是看阿爹情绪不对,她甚至还想附和两句,但为了避免阿爹直接操刀出去,她只好抓着阿爹的手,温温柔柔说道:“阿爹你别生气,他们不值得你脏了手。” 时序的神志被唤回两分,却不好应下这话。 谁知时归抓着他的手蹭了两下后,忽然又问:“阿爹是跟太子哥哥一起来的吗,我在喜轿里好像看见了太子哥哥……是太子哥哥救了我吗?” 时序:“……” 被忽略的记忆又一次袭击了过来。 先前他被紧张冲昏了头脑,对于太子的话也无心辨别,还是等时归醒了后,才发现对方言语前后的矛盾。 时二和医馆的老大夫都说了,醒春楼的药性是老大夫给解的,擦身的药膏则是老大夫的孙女给上的。 甚至太子与时归碰面后的这段时间里,身边始终都有第二人跟着,全程没有过独处的机会。 既如此,太子又是哪来的脸,敢跟他说“负责”? 时序磨了磨牙,心里暗骂一声混账。 但他抬头看见女儿好奇的眼神后,他又不得不将心底的恼火压下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自阿归失踪后,太子一直帮着追踪,这次我在瑞城外搜寻,殿下便先入了城,还好赶得及时。” “这回可是多亏了太子殿下,殿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