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辛苦了,我给你泡咖啡。” 秦昭序闷在她脖子上笑出声。 十分钟一到,秦昭序立刻切换状态,投入到下半场秩序紧凑的会议。末了,对面负责人问,秦总何时有空来重庆现场。 秦昭序望着温宁安关门离开的背影,“再等等,我尽快安排。” 汽车拐进云霄剧院的岔道,秦昭序又有电话进来,这回是总公司秘书,和他确认未来一周行程安排。 车停下,温宁安小幅度挥了挥手,表示再见。 电话那头,秘书问:“秦总,刚才说的行程正确吗?” “嗯,没问题。”说着,捉住即将下车的温宁安,朝她眼神暗示。 温宁安想了想,手撑在中控扶手箱,探身在秦昭序侧脸蜻蜓点水,给他一个分别吻。 秦昭序满意了,目送温宁安进剧院大楼,他坐在车内,继续听秘书汇报。 - 张俊秋和剧团经理已经回国两天。张俊秋不负工作狂称号,一回明市,着手研究在戏剧节看到的新编导手法。 剧团经理人到中年,还在倒时差。 温宁安换衣服,去彩排现场,在后台廊道被余盼华喊住。余盼华还是那副下巴朝天的高傲模样,眼神若有似无地瞥过温宁安肩膀,声音冷邦邦,“伤口好点没?” “今天刚拆完线。” 余盼华蹙眉,“那你急着来剧团干嘛。” 温宁安并未埋怨过余盼华,因此心平气和,“来上班。” 余盼华:...... “余老师,我能问个问题吗?” “如果想问我为什么讨厌秦家,”余盼华眼神露出讥讽,“不如你先告诉我,以你和秦昭序的关系,有资格问吗?” 温宁安沉心静气与她对视片刻,“确实没有,那我不问了。” “......”余盼华被迫憋下一肚子尖酸话,没机会发作,甩手回化妆室。 错身经过温宁安,气鼓鼓走向前两步,忽然停住,一百八十转身,“秦家不是善茬,陈家做房地产发家,手段更不用说。你这种模样的,小心被吃到骨头不剩,别指望秦昭序会对抗他父母,我打包票,绝无可能。” 余盼华一鼓作气说完,像只傲娇孔雀开屏离开。 “余老师。” “又干嘛!”孔雀不耐烦。 “谢谢你。” 余盼华抓到机会便开嘲,“少自作多情,我就是随口一说。” 温宁安立在原地,看她走远,一转头,瞥到名人墙上余盼华的照片已经重新挂上。 不管从哪个方向欣赏,照片都没死角,这回余盼华该满意了。 温宁安嘴角轻轻勾起,继续往前走,眼神掠过排第一的孟青霄,并未停顿。 舞台上,演员正从头开始,完整演一遍《哈姆雷特》。张俊秋坐在剧场第一排,戴眼睛观看。温宁安悄声坐她旁边位置,“张导。” 张俊秋点一下头,“身体如何?” “还可以。” 温宁安陪张俊秋看完这部两个半小时的戏,演员对着空荡的剧场谢幕、再离场。 期间张俊秋没抬过头,专注读一篇表演论文,是关于德国剧作家布莱希特提出的戏剧理论,“间离化效果”。 张俊秋是这位德国戏剧大师的拥护者。 温宁安记得张俊秋在访谈中说过,她认为观众应当与剧情中人物保持距离,不要让观众代入角色本身,而是让他们清楚意识到,他们正在看戏,只对剧中人物和事件进行思考讨论。 张俊秋不仅主张戏剧陌生化,在表演理论方面,她偏好表现派,而不是国内戏剧影视教育届推崇的体验派。 所谓体验派,是让演员全身心投入角色,想角色之所想,把自己化为角色本身。 许多艺术表演院校的课堂,把前苏联戏剧家斯塔尼斯拉夫斯基的训练方法奉为圭臬,要求演员“体验并成为”,而张俊秋是小部分的那批表现派。 表现派的主张中,演员始终清醒理智,用精心设计的技术表达,带动观众投入。 温宁安与张俊秋观点相似,所以当初下定决心进剧团,哪怕是个彩排助理。 张俊秋合上本子,摘掉眼镜,“宁安,你觉得一个演员能走到的高度,由什么因素决定?” 既然赞同表现派,温宁安的回答自然是:“表演动作精准化的设计。” 张俊秋没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