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他坐在魏迟对面,也跟着举起茶盏,举手投足间做足了礼数:“哪里,先前是在下不知道魏公子的体质特殊,贸然拜访,惹得魏公子不适,是在下该向魏公子赔罪。” 魏迟既然叫他“晏公子”,他也没必要像顾笙那样叫他一声“表哥”。 两人此时围着小茶几面对面坐着,对着一壶街边十几文就能买到的茶,文邹邹地你来我往,就差事先设计一遍动作,好优雅地表演出来。 由于行为举止过于端着,惹的屋内聊天的三个哥儿纷纷好奇侧目。 “我家公子以前能靠着绝不坐着,怎么今日坐的如此端正?”惜容如是道。 魏家那个叫依云的哥儿跟着说:“谁说不是,我家主人怎么也文绉绉的?”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番,又同时将目光投向屋外院里的两人。 唯有顾笙暗自担心地想,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 “之前笙儿表弟一直跟在下提起过晏公子。”魏迟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我和表弟已有快十年不曾见过了,那日在依水巷见到他,真是惊喜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上次见到表弟还是我十三岁那年。当时我身子不好,随母亲一同回白檀镇养病,笙儿那时不过八九岁,每天蹲在院子里的药炉前帮我看着药。” 他温声细语,回忆着久远的时光,随即回过头笑道:“说来,我还要谢谢晏兄。” 正听着他的话的晏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懵了:“谢我?” 魏迟点了点头:“是啊,谢谢你照顾笙儿。” 晏辞的指腹微不可闻地按了按杯壁:“魏公子说笑了,笙儿是我的夫郎,我照顾他爱护他是理所当然的事。” 听到“夫郎”两个字,魏迟的眸子里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他垂下眸子:“这是自然。” 院子里莫名的安静了一阵。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打断了闲聊,似乎是几个结伴而行的年轻书生。 魏迟停顿了一下,见晏辞好奇的看过去的目光,解释道:“想来是下学的学子,我这房子后边就是私塾,一到下学的时候,这些学子总是路过这边。” 晏辞点了点头,魏迟端庄地放下杯子,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说起来十二花令游会快到了,晏公子刚到胥州,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这个。” 晏辞也跟着放下杯盏:“是诗会吧,在诗会上要做有关花的诗。” 魏迟闻言略显惊奇:“哦?原来晏兄知道?” 十二花令游会,晏辞先前已经从卓少游口中知道了是什么,所以并没有太惊讶,魏迟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那么晏兄也要去参加吗?” 也? 晏辞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魏兄也要去参加这个诗会?” 魏迟笑容不变,坦然道:“是,这个诗会每年都会给学院学子中的佼佼者,或是给胥州有才情者发放花笺。”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封压在案上书下的淡黄色笺纸:“晏兄也收到这个了?” 这笺纸跟“琼花宴”那纸沿裹了金砂的笺纸相比就低调许多,虽然低调,但雅味很足。 晏辞心想这表哥还挺会自夸的,这不是变相说自己就是“胥州有才情者”之一吗? 不过晏辞自然是不可能有这邀请函:“我没有这个,不过是听说过这诗会,有些好奇。” 当然主要不是他好奇,主要是卓少游比较好奇,自己听他说完便跟着留意了一些。 魏迟了然:“原来是这样…” 他随后笑道:“若是没有花笺,晏兄怕是只能在外场围观,怕是占不到好位置。” 晏辞没明白,这花笺也是可以要的? 魏迟依旧一副温和文雅的样子,耐心道:“是这样的,只有拿了花笺的人才可以去内场看论诗,否则只能在外场。这诗会每年都能出现不少优秀的诗作,若是只在外场,恐怕看不到什么精彩的内容了。” 他真诚地看向晏辞:“正好我之前与诗会的主人有些来往,主人多给了我一张,让我可以给其他朋友。可我久病不出,在这城里也没什么认识的,又对诗会有兴趣的朋友。” “所以,晏公子需要吗?” ------------------------------------- 符成二十九年二月十二。 胥州城内,原本叫常秀街的街道更名为流金街已有几年了,曾经胥州最繁华的花街名字叫做逢春街,内有花楼七十二座,积年累月迎接着四面八方来客人。 大量的黄金白银源源不断地流到这里,就连上缴官府的税金也比寻常店铺多几倍。 但是没人在乎税收多少。 因为来这里的人不是寻常钻窑子,花几十几百文就能睡一晚的,因为娶不到妻子或是夫郎而欲求不满的男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