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能得遇良友难得,别因为一点微末小事便分道扬镳,如此你不觉得可惜,我却不愿。” 孟冠白被谢景行的衷心之言感动,一双眼里溢出了泪光。 都已经说到如此地步,孟冠白也实在不能再隐藏,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怨念说了出来。 “你们的学力如何,经过这些时间的了解,我已深知,我有自知之明,你们的名次在我之前,我虽有惊讶却也并不至于此。” “让我想不通的是,自从谢景行来了府学,带着我同你们日日进入藏书楼看书,我苦学数日,自觉有所进益。” “且我也看过排在我前面两位同窗的文章,不是我自夸,我真心觉得我写的比他们好,可是文考我仍然排在他们之后,我不明白。” “我唯独能想到的原因,便是我陈夫子看不上我,故意如此。”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个自嘲的笑,脸上表情却似哭似笑。 当日他刚进府学时,以他的水平只能进丙级班,当时丙级班中,丙八、丙九、丙十都还只有十几人,每个班级都剩几个名额。 而当知道他是通过家里花费巨额钱财才买到的入学名额,不是靠真才实学考进来的,丙八、丙九班的夫子立即沉下了脸,虽未明言,可看神态分明是不愿他去他们课室。 看他尴尬,最后还是陈夫子开了口,让他进了丙十班,他当时满心感激,以为陈夫子不会带有偏见看他,可是事实证明,他想错了。 自从他进府学以来,每次文考他次次垫底,从无例外,平时陈夫子让他交上的文章也几乎是中下或下、下下的评语,从未有过中等以上的好评。 明明他也曾借过同窗们的文章过来阅读,结果发现有时他写的文章明明比同窗好,得到的评语却比同窗更低。 他想不通,一次又一次,他从不愿相信到最后只能相信,陈夫子也是看不起他的。 谢景行眉头皱得更深,虽然才来府学不到两月,他直觉陈夫子不是会带有偏见看名下学子的人。 寇准规和萧南寻两人互视一眼,寇准规忍不住上前,平日他几乎不曾参与其他人之间的玩闹,只是在一旁安静听着,可此时听孟冠白这样说陈夫子,也忍不住说:“孟兄是否想多了?陈夫子虽然严厉,可对丙十班所有学子分明是一视同仁,也认真负责。” 丘逸晨也忍不住点头赞同,他们也觉得陈夫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冠白低下头,他一直未曾同谢景行等人说此事,也是因为他也觉得这个想法未免太过离奇,觉得他说出来他们也不会相信,果然如此。 可是他的名字还明明白白地写在文考成绩名单几乎最末,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解释呢? 众人一时无言,也找不出理由,毕竟在他们看来,孟冠白的文章也确实不该次次落于最后,就连谢景行今日看到孟冠白的排名时,心里也奇怪,只是当时并没多想。 他此时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只能安慰般的拍拍孟冠白的肩膀,说道:“要不我们直接去问陈夫子,陈夫子不是不讲理之人,若是你去问他,定会同你说明原因的。” 孟冠白摇摇头,“不用问,我也知道陈夫子一贯看不上我,前次我会和你在通州府的船上相遇,就是因为将他气得几乎昏倒,被罚回家思过,别说陈夫子了,就是我有时也看不上自己,又如何让陈夫子能正眼瞧我呢?” 亭子里一片寂静,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安慰,无言之时,旁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严厉声音,“若你不问,你又如何知道我是真瞧不上你?” 站在水月亭的所有人立即看过去,陈夫子居然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处亭子里。 那处亭上正对他们的方向有一块石匾,上书“温柳亭”,位置在水月亭之上,中间隔着十几步阶梯。 谢景行拉了一把呆若木鸡的孟冠白,几人一起上了温柳亭。 陈夫子刚刚坐在里面,被围栏挡着,他们根本没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