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当即立断挥剑相击,七枚暗器被斩鲲剑锋尽数所截。 这暗器精钢所制,大小如婴儿拳头,形似莲花,花瓣却又比寻常莲花多上许多,层层叠叠,繁密茂盛。为长剑所击中的一瞬,那暗器竟是在空中尽数炸裂开来,千万片花瓣,如千万把飞刀,携着千万杀机,铺天盖地,四散而来。 生死攸关之际,裴昀手中长剑快到了极致,横劈竖砍,几乎舞出了虚影,金器相交之声如爆豆子一般响个不停,她手心已被剑身传来的力度震得发麻,双眸被漫天寒光晃得眼花,内力在丹田中被提到了极限,一声断喝脱口而出: “去!” 叮叮叮叮—— 犹如一曲编钟奏鸣,大江东去,巨浪涛涛,随着最后零星几柄飞刀被击落在地,这场如倾盆暴雨般的暗袭终于戛然而止。 从极动到极静,不过须臾之间,待尘埃落定之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裴大人小心!” “裴大人可有受伤?” 裴昀身影一晃,踉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此刻她眼花耳鸣,鬓流冷汗,拿剑的手尚在微微颤抖,手腕处酸疼欲折。 好生霸道的暗器! 方才倘若她有半分迟疑缓慢,已是一命呜呼了,这莲花飞刃的威力之大,连偷袭她的那黑衣死士都已被波及殒命,如此同归于尽的临死反扑,实在太毒辣了! 这样精绝的暗器,这群训练有素的死士,究竟有什么来历? 第66章 第十三章 大宋开平四年甲子岁,三月初九,帝因病内禅,太子赵韧即位于垂拱殿,改元景明,尊皇帝为安寿太上皇帝,移驾庆安宫。 新帝一经即位,便立即下旨捉拿首相韩斋溪,罗列其十大罪状,抄没其家,肃清党羽,以儆效尤。 韩党之中,韩斋溪被押御史台狱,听候发落;内侍省都知刘官宝犯上作乱,被当庭斩杀;副相董彦被贬詹州;太师梁统安被贬崖县;近日枢密副使孙隽亦被收没兵权,削其爵位,降为岭南节度副使,即刻出京。离京之日,城郊十里亭内,有人早早等候在此了。 裴昀面无表情望向眼前之人,缓缓道: “孙伯父,好久不见。” 孙隽从三军节度使,权倾朝野的大将,一夜之间被贬出京,仕途潦倒,受尽冷遇,而今发丝花白,形容憔悴,苍老了十岁不止。 他定定望着裴昀,眼中尽是阴郁憎恨: “当真是好久不见,贤侄本事见长。早知今日,老夫当初便不该心慈手软,劝韩斋溪给裴家留下一丝血脉!” “你心慈手软?”裴昀如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你心慈手软,故而在北伐之中懦弱不前,致使西路军兵败如山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