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官家是何表态?” 刘官宝装模作样一声长叹:“官家他听过此讯,恍若未闻,起居服御,悉如平常。” 群臣听罢,惊怒非常。 杨氏虽非官家生母,却有养育之恩,十数载临朝称制,虽霸道专横,却无大过,数十年来教导辅佐,恩慈难偿。官家身为人子,怎可连太后薨逝也不现身?如此罔顾人伦,怎配为人君? 于是便以首相韩斋溪、枢密使赵公直为首的两府重臣,齐齐来到福宁宫觐见,力请官家朝拜慈宁宫主持葬礼。 赵淮起初神志尚算清明,只时不时的摇头否定,后面对群情激愤,怒不可遏的大臣们,忽而犯病。但见他脸色惨白,神色惊恐,口中不停说着胡话,然后竟不管不顾转身而逃。群臣紧拽赵淮衣摆,拚死阻拦,皆未成功,最后只剩手中自龙袍上撕扯下来半截衣袖,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而后群臣无可奈何,只得将目光纷纷投在了韩斋溪与赵公直的身上。 韩斋溪遂开口道:“以官家目下之状,无法祭奠太后,为今之计,便只有请太皇太后同皇后出面了,赵大人意下如何?” 此事正中赵公直下怀,故而他亦颔首道:“便依韩大人之见罢。” 一个时辰后,太皇太后吴氏凤驾自北大内重华宫移至南大内禁宫,吴氏虽年事已高,却仍是耳聪目明,神志清朗,她历经三朝帝王,大半生风云荣辱,波澜不兴。听罢皇后李氏与百官陈情后,她并无惊讶之色,只宣布官家患疾,暂于大内服丧,令皇后李氏代为祭奠,而后认命治丧五使,着群臣寻拣园陵,撰哀册文,拟议谥号,一切有条不紊。 垂拱殿内,吴氏垂帘而坐,韩斋溪率臣僚两拜后,上前请奏道: “官家患疾,旷日已久,外不临朝,内不主丧,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太皇太后做主。” 这番上表言罢,殿内落针可闻,群臣垂首而立,屏息竖耳。他们之中或是韩相心腹,早有所知,或是察言观色,亦有所料,皆知今日这朝堂必将有一遭天翻地覆。 太皇太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老年人独有的喑哑与滞涩: “后宫不得干政,何况吾已垂垂老矣,官家此前可有御示?” 于是韩斋溪便将准备好的御批呈上,说道: “臣三日前草拟诏旨进呈,得官家御笔亲批八字:历事岁久,念欲退闲。” 历事岁久,念欲退闲,如此便是有退位内禅之意。 太皇太后阅过御批,颔首道:“既有御笔,卿当奉行,且遵循官家旨意罢。” 韩斋溪心中一喜,随即取出袖中早已拟好的诏令,欲叫吴氏应允,方此时,群臣中忽有一人出列喝止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