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又渐渐恢复了先前的安静。 等到课堂终于平静下来,老教授这才笑了笑开口,“当然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具体这件事是真是假,就留给同学们自己判断了。” 然后,他毫无停顿地接着,“接下来,我们来说说期末作业。” 刚刚生出的感动情绪骤然被打断的一众同学:“……” 众人真心实意地产生了同一个疑问。 老师,您当年到底是怎么追到师母的? 老教授却并不回应这个疑问,他切了一页ppt,白板的投影屏幕上放映出了一整个学期的讲解内容概要,从陈末鄞初的服装样式到常用器物,还有一些风俗习惯。 老教授对着下面学生问:“大家看了这些,有什么想法?” 教室里的安静又维持了一会儿,好半天,终于有人不确定地回答,“很暖和?” 学期末的时候早就是深冬,虽然教室里所有取暖设备都大功率地开着,再加上人群密集,并不显得冷,但是从寝室到教学楼的路上一路都是煎熬,学生们非得把自己裹成个球才能维持住体温。这会儿看着ppt上的汇总,从御寒衣物到炭火再到手炉,让人不得不生出点心有戚戚的感触来:防寒保暖这件事,就算对古人也是头等大事啊。 说话的人本来只是随口一声感慨,却不想话落之后,得到了老教授的点头赞赏,“这位同学的观察力很敏锐啊。” 突然成了整个教室视线中心的男生:“……” 他其实只是今天穿得少了点,路上差点儿冻成个傻逼,所以有感而发而已。不过在众人的注视下,他还是露出了“哪里哪里这都是日常操作”的“谦逊”表情。 却听老教授又接着问:“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男生:“……” 他那矜持的神情也只维持了几秒就转为僵硬,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答上话来。 幸而老教授也没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见人尴尬,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而笑着自接自话道:“当然是怕冷啊。” 这答案过于直白简单,教室里不由地又带出一片哄笑。 老教授莞尔地等着众人笑完,才接着说了下去,“是怕冷,但是怕冷的并非写下这些家书的人,是顾夫人。” “顾夫人体弱,常年缠绵病榻……大家都知道,身体差的人,多半是畏寒的。” 刚才还哄笑的众人一时又止了声。 这口狗粮塞得猝不及防,让人有点噎住了。 今天这课好像不太一样…… 在众人心底的小声嘀咕中,老教授的神情却一点点松缓下去。 他声音悠然,“宋先生称《顾氏家书》是‘千年来最动人的情书’,那它又动人在哪里呢?不是那些思念亡妻的剖白,也不是那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的‘百般皆好,惟念卿卿’。” “古往今来,多少悼妻的哀词,为什么鄞祖的这一句简简单单的‘惟念卿卿’能这般动人?” “因为他真的在‘念’,他的思念寄于书信的每一个角落,《顾氏家书》的通篇,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的想念的具化……” “……” “我知道大家选这门课是想要听什么,想听爱情故事,是凄婉动人、荡气回肠的,最好再轰轰烈烈、大场面一点,就比方说《子湖传》那样的、‘宁负天下不负卿’。” “……但是同学们,爱情不是那样的,起码不全是那样的。” “你读《顾氏家书》,撇开一切的提前知道的背景,你读不出这是一个皇帝、一个一统南北的开国皇帝所写的信,他只是一个丈夫而已。信中也都是一些生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