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看着周鸣玉的略显尴尬的脸色,满意起身,向龚大夫告辞。 他十分自然地走过来,打算像来时那样,抱着周鸣玉出去。 周鸣玉看出他的意图,麻溜从椅子上坐起来,拿手杖撑住自己,同龚大夫道:“今日叨扰龚大夫,小女先告辞了。” 杨简没她动作快,但意识到了她不肯让自己抱她出去,于是手上转了个弯,替她把药包拿在了手里。 周鸣玉迟了一步,但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拉扯,于是径自转身往门边走去了。 杨简也不强求,朝丹宁使了个眼色,让丹宁上前去扶住周鸣玉,自己走在后面,也不着急追上。 他与龚大夫并肩,缓步走在最后。 杨简看着周鸣玉的背影,轻声问道:“龚大夫方才为她检查,可发现什么没有?” 龚大夫颇有深意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杨简敛眉,声音沉下,认真道:“她从前日子过得苦,受了不少罪,我不知她是否有什么旧伤暗疾,也不好多问。若是您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费心帮忙,为她诊治。一应所需,您向我开口就是。” 龚大夫看他面上诚意,这才轻叹道:“你这样用心,可你家中,不会同意罢?” 杨简眼底一闪而过一抹厌色,道:“这与我家中没关系。” 龚大夫可惜道:“大病没有,小病不少,多的是要慢慢调理的地方。她许是从前用过不少虎狼之药,身体多少都有损伤。只是今日初见,相交不深,我都不曾多提。有关这些,你可知道吗?” 杨简眼底愈深,闻言却只是摇头,道:“是我不足,她不肯同我说。若是之后她来这里复诊,还请龚大夫多费心。” 龚大夫点头道:“这是自然。” 二人走到院子门口,杨简请龚大夫留步,拱手一礼。周鸣玉站在马车前回身,亦对龚大夫一礼。 杨简转身过来,车夫才会意地去打起车帘。 周鸣玉看着就头疼。 方才她就请车夫放脚凳了,车夫硬是不去,丹宁也不帮忙。 如今杨简过来,也不多言,直接伸手将她抱起,放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动作却十分仔细,半点没让她的脚磕到。 待安顿好了她,他才大步跨上车,依旧还是坐在她的对面。 她低着头,看见自己的裙摆盖住他的靴尖,便慢慢扯着裙摆收回来,又觉得自己的膝盖碰到了他的腿侧,于是又贴着车壁挪了挪。 杨简看见了她的小动作,心里却笑今日这车选得好,她躲也躲不到哪里去。 他故作不察,同她道:“龚大夫从前在太医院供职,与如今的院首同门,如今好几位太医都是他的徒弟。他让你之后复诊,你莫要因为和我作对故意不来。” 周鸣玉听见杨简话中的“太医院”和“院首”,心中一动。 她先前在上苑打听过太医院的事,却没了后文,这几日本就没想到新的突破点,谁知杨简今日带她来这里,居然有了收获。 但她不确定,先前绣文声称口误叫的那句“舒太医”,是否还是经由那位苏太医的口,传到了杨简的耳朵里。 如果是这样,那么杨简今日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图,便不好琢磨了。 周鸣玉默默垂下眼,应道:“我知道了,多谢大人引见。” 杨简看她如此乖顺,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