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各位姑娘挑选。” 张夫人闻言十分满意。 周鸣玉打开侍女绣文手上的小木箱,取出图册和样品,亲手捧给张夫人。 她屈膝跪伏在张夫人脚边,一一为张夫人推荐介绍,从式样到质地,从颜色到花样,说得十分详尽。 “这是回文锦,细软轻薄,不透风,花色也精巧,早春穿最是明快舒身。夫人肤白,穿这件棠紫的,大气明亮。” 她好听话张口就来,惹得众人发笑,张夫人道:“我都养育了四个孩子,眼下都生了斑,哪还好与旁人比白?” 可她面上却是含笑的。 周鸣玉便道:“哪里生了斑?民女离夫人这样近,都瞧不出来。” 满屋的小辈们顺着周鸣玉的话奉承张夫人,随后又挨个来选料子。 周鸣玉挨个说着好话推荐,她眼光好,挑的又合众人口味,张夫人大手一挥,很快就定了下来。 周鸣玉仔细记好,和女眷们进了内室,量体记录尺寸。 张夫人自然是由周鸣玉亲自量体。她动作熟练,眼睛又尖,尺寸量的又快又准,一边量一边记,还有空同张夫人商量,做个什么新鲜的款式,好将身材扬长避短。 张夫人拉着她的手,瞥一眼房间外头,轻声道:“我女儿浮碧,今年正到了年纪,我有意将她打扮得出挑些,只是她心里不愿意,总与我作对。这回还想请周姑娘多费心,我自然以后多多照顾周姑娘生意。” 周鸣玉道:“夫人客气了。三姑娘玲珑可爱,又正值花龄,衣裳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 她瞧着仆妇去取外衣,伺候张夫人穿好,继续道:“夫人若是没有旁的吩咐,我去三姑娘那边瞧瞧。” 张夫人称好。 于是周鸣玉退了出来,由侍女引着,来到张浮碧的房间。 张府几位姑娘和表姑娘都在此处,由绣文挨个量体。 张浮碧刻意叫姐妹们先量,见周鸣玉来了,忙不迭上来牵住她手,又将张夫人身边的侍女打发走。 见没了旁人,她才把周鸣玉拉到一边:“周姐姐,你再不来,我该叫人去找你了。” 周鸣玉瞧她压着嗓子说话,心里好笑,便也低声道:“怎么了?” 张浮碧道:“我先前在云裳坊制的那条碧云纱的舞裙,姐姐还记不记得?我母亲前日叫我找出来,预备叫我献舞时穿。可我先前练舞时拿出来穿,不小心扯破了一大道口子,哪里敢给我母亲看见?若你今日不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周鸣玉自然记得那条金贵的纱裙。 碧云纱先前只有百余匹,都进给了皇家,张浮碧用的那两匹,算是染色不足的残次品。 周鸣玉手巧,用了特别的设计裁剪,反将这裙子制的浮光水碧,透亮潋滟,正巧张浮碧要制舞裙,便卖给了她。 哪想这才两个月,还没见过人,就破了口子。 周鸣玉面露难色,道:“三姑娘,那两匹碧云纱都是库里仅剩的存货,再变不出来多的了。就是有,也没有这样的花色。” 这是假话。 繁记是皇商,特供皇室与权贵,碧云纱虽珍稀,却也不至于一匹也不剩。 但张家不过五品官,还不足以让周鸣玉拿出来。 张浮碧觉得她在推脱,忙道:“周姐姐,我这里也有些体己,尽可与你拿去。” 周鸣玉想了想,道:“多的纱是没有,再制一条也难。你那裙子如今是个什么样?拿来叫我瞧瞧?” 张浮碧赶紧使唤侍女去拿。 周鸣玉接过裙子仔细看了看,其他地方还好,就是裙摆处扯了一道大口子,整个侧腰的褶皱设计都因此坠了下来,瞧着好不狼狈。 周鸣玉松了口气。 “这也不难,就是缝补起来费事些。我今日拿走,过几天给你送来。” 张浮碧连忙说好,又把自己的妆奁匣子拿过来,在里头翻东西送她。 周鸣玉将她手按住,笑道:“这就免了。且叫你的侍女再拿一套衣裙给我,等我补好了,也有个借口上门还你。” 舞裙被其他衣裙裹着放进绣文的箱子里。 周鸣玉确保各位姑娘的尺寸都没有遗漏,向张夫人道别后返回云裳坊。 来时的马车是张家的,回去也由张家来送。 周鸣玉被张夫人身边的仆妇送到门口,客气地行礼后才上了马车。 大街上人头涌动,马车也行得慢。绣文仗着街上吵闹,凑过去同周鸣玉抱怨。 “咱们上回来做冬衣的时候,也没见张家这么多姑娘。如今听说端王妃要回来了,倒都忙不迭地来攀高枝儿。” 周鸣玉按住她的手,向外瞥了一眼,示意她噤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