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心里渴望的是什么,父亲却要等到她跳楼才能明白。 为什么啊? 她好后悔。 她好渴望这样的父亲,又怨父亲明白得太晚。 她也不知道那个药会让人上瘾,会越吃越想依赖。 简若沉学着罗彬文拍被子的动作,拍了拍鼓起的被子包,“你为什么会想跳楼?是因为买不到药了,害怕面对失望的老师和家长,还是因为怕戒不掉?” “都有。”管紫琪瓮声瓮气道。 “那你为什么频频看我?”简若沉顺势问。 管紫琪弓着腰,将脸都藏进了黑暗的被子里,轻轻发着抖,“有人说新学期没人再卖药是因为你,说你查得太紧了。” 简若沉若有所思。 要这么说也没错。 毕竟减肥药停卖是因为奥利维·基思被抓,陆荣“借刀杀人”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他手上的药很有限,又比较胆小,所以不在涉足这个行业也很正常。 可香江大学的学生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消息的? 奥利维·基思刚进入诉讼程序,法院那边审查证据链还需要一段时间,最快也得十月底才能开庭。 开庭之前,所有案件细节都不会流出,更不可能有普通学生知道减肥药和奥利维·基思有关。 管紫琪是怎么知道的? “是jony告诉我的,他是我们中间最先接触减肥药的人。” 管紫琪啜泣着,“如果不是你,我或许会吃减肥药吃到死。谢谢你……” “跳楼是韩贝贝提出来的,她说用这招威胁卖药的,说不定就能再拿到两袋。” “你要小心琼·格罗夫,他们这些能拿到药转卖的人,现在都很恨你,你断了他们的财路。” 话音落下,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救护车发动机的动静。 简若沉低声诱导:“你呢?你也是这么想的?你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一开始就坐到了边缘的人,她们都没你这么勇敢。” 本就心存死志的人会格外勇敢。 管紫琪道:“我……其实不想再吃这种药了,我想戒掉。可是每每发作就又痒又痛,难受得想死,我拼命地抓,拼命地挠!” 她颤抖着抽搐起来,语不成调:“可是那些虫子好像在血管里爬,我想死了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 管先生扑过去,紧紧抱住她,限制住她抓挠的动作,“忍一忍,到了医院就好了,爸爸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一个中年男人,眼眶里噙着泪,手足无措地哄:“宝贝、宝贝,嘘……嘘。” 管紫琪渐渐安静下来。 简若沉靠在救护车边的车壁上,在管先生低低哼唱的摇篮曲里昏睡过去。 管先生哼了三分钟,抬头一看,小老板昂着头,后脑勺抵在车壁上,也睡着了。 ……这么有用? 一哼放倒两个? 车子到了医院。 简若沉被关应钧推醒。 他向前一冲,一脑袋撞到关应钧的手掌心,浑身哆嗦了一个激灵,“关sir?我睡着了?睡多久?” “最多十三分钟。”关应钧摸着他的额头,眉心拧着,“你发烧了。” “没事。”简若沉避了避,“回去喝点热水就行。” “他们现在正在尿检,做些检查,尿检报告要三小时出,可能还要挂盐水。正好有时间,我带你去看医生。”关应钧将人拉下车,又伸手摸了把简若沉脖颈上的汗,“听说你往头上浇了两瓶冰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