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说着推开窗,惊起窗外连翘花丛中栖息的几只飞鸟,嫩黄的花枝颤了颤,几缕清香从窗外逸了进来。 这下他彻底傻眼了。 窗外,朱墙金瓦,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鸟语花香,一片初春时节的美好景色。 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地府不可能长这个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 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新婚夜,晋王府,一杯有毒的合卺酒,与世长辞。 黄泉路奈何桥,阎王殿呢? 他瞥到了桌子上的铜镜,因为打小唇红齿白,容貌出众,有人曾赞他:“眉若远山含黛,目若近水含烟”。 他对自己的外貌比较迷恋,居住的地方不可无镜,他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没变,脸是他的脸,只是显然稚气未脱,还太嫩。 问福安:“我今年多大?” 福安用关爱的目光看着他,“十六啊!少爷,您不会真的睡迷糊了吧?” 脑袋里“嗡”地一声,空白了那么瞬间。 十六,国子监! 反应过来时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猛地推开门冲了出去,不顾身后福安讶异的呼唤声,一边奔跑一边四处探看:熟悉的参天古柏,亭台楼阁,朗朗书声。 连院子里那块写着“天道酬勤”的刻石都一模一样,位置丝毫未动。 一路冲到了校场,有三两身着短褐汗衫的年轻学子们正在练习骑射,挥汗如雨,朝气蓬勃。 他颤抖着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当即疼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心头涌上狂喜,他高兴地蹦起来:“会疼,不是做梦!是真的!” 他竟然回到十六岁的时候了,十六岁,他还是燕国第一权臣,太师秦简嫡子。 他未经苦难意气风发,他的前途宽广还有无限选择!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忽然捂脸大哭,忽而又仰头大笑了起来。 从他身边经过的人纷纷以异样的眼光看向他,以为他是疯了,可是碍于他的身份,又无人敢管他。 情绪平复下来,他暗暗发誓:这一世,他再也不会为人棋子,受人控制,他要活成自己,要活着肆意,活得精彩! “少爷!”福安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他一脸惊恐:“您没事吧,少爷,您到底怎么了?打早上起您就不对劲,我胆小,你可别吓我啊!” 看着福安愁眉苦脸的小模样,他是柳暗花明,一派喜气,拍了拍福安的肩膀:“没事,我只是太高兴罢了。” 他抓着福安,一脸认真:“福安,我发誓,这一辈子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们主仆再也不要看人脸色而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