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你再动一下试试!”沈槐之突然吼道,气得后槽牙都咬得咯吱作响,虽然宁将军身上每一条伤疤他都烂熟于心,但是他从没有看到宁风眠就这样活生生地伤在自己面前,这简直快要了他的命了。 难怪他刚才觉得宁风眠的怀抱不太对劲,现在回过神来了,是热,太热了,宁风眠在发烧! 想到这里,沈槐之更气了,又气又心疼,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都乱成了一锅粥,情绪经过这么一番剧烈碰撞后,很不幸,沈老爷的怒气值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顶点。 “受伤了就是受伤了,你是我的,你掉一根头发都要向我汇报!”沈槐之气得咬牙切齿,但手却十分稳,居然做到在丝毫不碰触到伤口的情况下,把将军给扒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脱到鞋袜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沈槐之这样服侍自己的宁风眠又一次试图起身拒绝。 “给我老实躺好!”沈槐之眼皮一掀,冷冷地威胁道。 ——可把宁将军给吓的,立刻在床上躺老实了,何止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沈槐之就提了一大桶热水和一个小巧的小木箱回来了。 “伤成这样还想洗澡,这是南方!”沈槐之算是知道了,北疆寒冷干燥,将士们这样类似的伤口,只要不是伤到骨头和脏器,估计就是随便包扎一下事,可这是潮湿温暖的南方,伤口不容易干燥气温还高,宁风眠已经开始有感染的迹象了,如果再不处理,很容易得败血症的。 如今的沈槐之,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希望宁将军一身清白地活下来的沈槐之,而是容不下宁风眠有万分之一的伤病闪失的沈槐之。 早在宁风眠不辞而别的第二天,沈槐之就开始着手准备医药箱,借着陆川摔断手的借口向全行江城最好的大夫虚心求教了如何处理伤口,然后到处搜罗最好的金创药,再找晚意一起研究如何制造出和现代绷带最为相似的布条并一一高温蒸煮消毒,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开阳一起提炼高纯度酒精。 沈槐之甚至想过去锻造几把手术刀,但是想到祝朝并没有不锈钢,自己也不是医生,只得作罢。 这段时间,除了每天晚上睡前近乎于神经质地检查这个医药箱,并不停更新无菌的自制绷带外,就是在思考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为宁风眠做的。 然后,这位生于二十一世纪受过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就会开始嫌弃自己晦气,并认真祈祷将军能够平安归来。 宁风眠从未如此听一位蹩脚医生的话,乖乖地在床上躺好,任凭这位无证非法行医的速成大夫给自己处理伤口,他用自己的行为认真贯彻着他曾经的信念——能够死在自己的夫人手中,不失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