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竟也不装了,拔刀就冲了过来。 “快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言拉着跑。 乱,彻底乱了起来。 时而是那端正雍容的台阁体。 【宫刑,又称腐刑,一则受刑后腐木枯枝,有杆不能结。二则,伤口流脓,腐烂发臭。是为重刑。受刑者畏寒惧风,去势三日内难以自行移动,需互相搀扶…… 】 “伤势太重,需得去了死肉。” “倒是个忠心的。” 【民间自阉成风……】 后面的已然看不下去了,逃也似的全烧了。不顾这般行径或许会被正主发现。 刻意遗忘的记忆涌上脑海。 底下的大臣们还在吵。 “……口供在此,还请圣上定夺。”朝廷之上, 内监呈上奏折,宋稷只囫囵看了两页,是那晚雨夜急召,被撞见了。城卫签字画押。还有昨日妨碍锦衣卫公务之事。番子发展乞儿做眼线。买卖人口,屈打成招,抢占良田,强抢民女,公然召妓……罄竹难书。 但他知道,大部分都是假的。 沈言,鲜少让他为难。甚至…… “殿下小心。” 闭上双眼。仿若还能看到雪地里的血腥,少年强忍疼痛的闷声。 “沈言,朕,朕害怕,你留在皇宫陪我可好?” “如此残躯,草民又以何……” 握在龙椅上的手骤然一紧。 做奴才的,为主子豁出性命是理所应当的,若是没有他,沈言早死了,这些年的宠信,早就抵了那时救命恩情。 隔的远,看不清圣上的神色,大臣拔高了声音。 “……如此祸国殃民之人,还请圣上为黎明苍生着想,早日处置。” 雪地,叛军,鲜血淋漓的少年。尽数变成了黑夜里,手拭鲜血的病弱身影,姿容绮丽的男人蓦然回首,幽火摇曳的双眼,光影沉浮。 重担压在心里,男人睁眼,瑞眼凌厉。褪去软弱挣扎,冰冷刺骨。 沈言知道的太多了,仿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年的软弱。 他是皇帝,执掌天下权,再也不是当年任人欺凌的乡野小子。 “证据确凿,念沈卿有功……” “圣上,臣有本要奏。” * “当。”更香燃了一截,金球落下,发出轻响。 辰时。无事发生。 这错综复杂的谋划,倒是和卫戍之乱的主使一脉相承。 有本事,直接杀了干脆,非要故弄玄虚。 顿笔。沈言捏起宣纸,举起,微光落在纸面上,跳跃着光斑,苍白如雪的嘴唇微掀,轻轻吹干墨汁。纤薄的宣纸对着光,映出笔触轻灵的画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