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突厥人竟然收兵跑了。 副将带着援军赶到,而他看到援军到来,不知是为了戴罪立功,还是杀敌心切,领着轻骑就追了上去,结果和后面的军队脱节。 后面的事情副将也说不清楚了。中途,被抛下的援军又碰上了小支突厥游军,爆发了小范围的战斗,又耽搁了一段时间。 等副将重新整兵出发,沿途追寻主将的身影,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副将一行才看到了溃败的人和马。 成千人追击,士卒俱亡,回来的只有坠马重伤的他,以及满身血污的随行侍从。 这又和他昏迷时听到的闲言碎语对上了。 季山河捂住脑袋,如果副将说的是真的。 从寥寥数语中,就能看出来,他疑似勾结外族,冲动轻率,好大喜功,贪生怕死,罔顾属下性命。 再加上建承帝之子在他身边隐姓埋名数十年。 以此推算下去,他们季家怕不是早有预谋,想要做那复辟之事。 可他相信爹不会是……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季山河突然警觉,忙把打晕的男人,塞进床底。 没等他躲起来,门猛地被推开了,微光从缝隙中探了进来,瘦长的影子落在地上。 不好。 季山河猛地坐在不远处的矮凳上,对着铜镜,右手捏起发梳,左手胡乱抓了把团扇,以防万一。 “小女子正梳洗,不便见客。还请客人见谅。” 轻柔的女声响起。摁在门扉的手一顿。 反手落栓。 甫一踏入房间,便闻到了厚重的脂粉香,半透的屏风横隔在中间,隐隐能瞧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的人身形僵硬,便是穿了罗裙,梳了发髻,仍有些不伦不类的喜感。 黑靴落在铺了毛毯的地面上,悄然无声。 越过屏风。 细长的双眼撇了一眼被帷幔遮挡的内间,脚步不停,径直走向佯装梳妆的“美人”。 微弱的血腥气传来,铜镜倒映出一袭青衫,不断迫近,季山河心里一紧,“客人,我……”捏着团扇,遮住面容,转身过去。 却见黑影压下,他下意识后退。 “砰。”后背却是撞上木桌,桌上摆放着的妆奁摇晃。 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修长的胳膊支在桌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季山河一僵。 抬眼,熟悉的病态冷郁的脸暴露在眼前。 瞳孔一震。 沈言! 双臂撑住桌沿,将“美人”禁锢在胸前。沈言低头,便看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白一块,红一块,抬手,捏住男人的下颌,指腹轻轻揉搓,粗粝的脂粉染红了指头,眉头一挑,“这是你的任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