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爸爸,妈妈,还是大哥二哥? 不,都不是……他们很重要,但他在黑暗中等了很久很久,他们从没有来过。 他已经习惯了等待,习惯了站在原地,直到有一个人,发现了总是被遗忘的他。 “阿谨,你怎么一个人收拾游泳馆?我帮你吧!” “阿谨,你要多跟其他人一起玩,阳光开朗的男孩子才会受欢迎。” “阿谨,抓紧时间找女朋友,到时候景卿哥帮你把关。” “阿谨,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哥等着你拿金牌的那一天!” …… 有一个人,曾经牵着他的手,走出那座经年不改的血色围城。那是他自十岁后就再不曾拥有过的温暖,所以他就算是死,都不甘心放手。 那个人是……那个绝对不能忘记的人是…… “哥……景卿哥……” 干涩的喉咙挤出曾呼唤过千百遍的名字,紧握着的手一松,一个东西滚落在地。 “阿谨!” 毕景卿扑上去,抱住男生软倒的身子,急切的喊道:“阿谨!你怎么样?没事吧?” 韩谨艰难的睁开双眼,却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黑发垂落,削肩细腰,与记忆中样子不太像,但鼻端嗅闻到的,又是熟悉至极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哥……你怎么……留长发了?”他恍惚的扯出一丝笑,喃喃道,“不过……长发……也很漂亮……你一直都很好……” 毕景卿被他虚弱至极的样子吓坏了,抱着他上下检查:“阿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我没有伤害她……”韩谨渐渐闭上眼,嘴里仍在小声说着,“只是……只是在做噩梦……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毕景卿握住他的手,看向地面。那个被韩谨紧紧抓着的“凶器”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而是他送的礼物,那块运动手表。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妈妈……” 那双本该漆黑明亮的眼眸,彻底合上了,湿漉漉的眼睫毛颤抖着,像一阵风过就被摧毁的蝉翼,嘴里却还念叨着“妈妈”两个字。 毕景卿抱紧他,瞬间泪盈于睫。 他最近常常因为韩谨落泪,但这一次,是他最难过的时刻。 之前的韩谨不管是开朗还是阴郁,偏执还是凶恶,至少他看起来还是活生生的,眼里有光的。 但是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这个韩谨,却像个没有生机的破布娃娃,像极了十二年前,那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男孩。 梁莫言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此时忽然侧目看了看身后,低声道:“有人来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