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狂的脑子,一瞬间无比清醒。 这把黑刀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再加上那道阴恻恻的嗓音,想不认出都不行。 孙谨鹏如坠冰窟。是那个人!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 孙谨鹏浑身一抖,急急松开了田哓哓,被那刀逼迫着,慢慢站直了身体,然后像个被点了穴的鹌鹑一样僵在原地发着颤,连气都不敢喘,一张脸憋得通红。 刀锋优雅无比地贴着他的脖颈转了半个弧。身穿黑衣的男人慢悠悠从他身后绕出来,拉下面罩,长眸微斜,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 “真乖。”田哓哓感到颈间乍然一松,大蓬新鲜的空气涌进胸腔,呛得她满眼是泪。 她攥着金签,迅速爬起来,隔着朦胧泪雾,望向这个制住了孙谨鹏的黑衣人。 他的脸比她记忆中白了许多,白到近乎透明。 他把一只手摁在了孙谨鹏的头顶,一边夸他‘乖’,一边轻轻缓缓地拍打着。 每拍一下,那孙谨鹏的身体便矮下一截,莫名有些喜感。 但当田哓哓的视线落到孙谨鹏脚下时,心中便只余骇然了——这个人并不是被吓软了腿,而是整个身体已变成了木头一样的材质,秦无命每拍一下,孙谨鹏的一截腿脚便与玛瑙地面相撞,碎成四散的木屑。 那张瘦长马脸拧成了一个极扭曲的弧度,显然是痛到了极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无命并不看他,只慢条斯理地对田哓哓说道:“大小姐,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这个逃犯?” 孙谨鹏已只剩眼珠还能动了,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在眶中疯狂地乱转,那求饶之意活生生从眼睛里溢出来,眼泪哗哗淌过脸庞,骇到极致、悔到极致。 田哓哓想要张口说话,忽然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 “你活该!”秦无命咬牙笑着,眼尾微微泛红。 下手却是更利落了几分,把那孙谨鹏拍成了半截木头桩子。 孙谨鹏已只求速死了。 秦无命却不再动他。 他随手把刀反背回身后,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他重重一怔,换了个角度收刀。 他走了一步,站到了她的面前。 两根冰冷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方才为了保持清醒,她咬破了舌尖,此刻仍火辣辣地痛。 秦无命循着血的味道找到了她的伤口,他带着浓浓的恶意,好似要透过这小小的伤口,噬尽她的血肉。 刚刚摆脱了生死危机,她的脑海里只觉一片白茫懵懂,她呆呆地配合他,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空,几乎站立不稳。 她忽然发现他的呼吸比她更不稳。 她的神智猛然回笼。 这个吻,分明只是单纯的惩罚,他的呼吸不该乱成这样。 旋即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哪怕在那铺天盖地的冥宗巨浪中七进七出,他也从未乱过半分的心跳,此刻竟跳得有一搭没一搭。 再加上时不时飘入鼻尖的血腥味道…… 他受伤了。 田哓哓睁大了眼睛,吃力地推开他。 秦无命正要发作,却见她的眼睛里满是关切,正抓住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 “哪里伤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