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哓哓一瞬间紧缩又放大的瞳仁中,映出了一张血糊淋拉的脸。 它的脸上只有一只白色眼睛和一张巨口,口中荡出一条黑色的长舌,长舌之上布满倒刺,两排锯齿状的尖牙延至耳侧。 四肢和躯干与人相似,但浑身无皮,身上满是血腥粘液。 它们腾身跃起一人多高,自上而下,扑杀向这个胆敢一骑冲出城门的送死者。 不料秦无命却是它们的送葬者。 田哓哓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出刀的,一片刺耳哀嚎中,重刀轻易斩断宗躯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悦耳。 随着低沉又清越的飒声响起,前路瞬间开阔无比,短命的奔跑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铺天盖地袭来的冥宗,就好像撞在了无形的杀戮之网上,轻易被绞成碎片。 热血洒下来,田哓哓的脸颊上落到好几滴,那种烫意仿佛能够直直烙到心底去。 她紧紧抿着唇,呼吸也小心翼翼。 秦无命在笑。 笑得无比狂妄放肆。 一骑碾过之处,瞬间荡开了一条干干净净、满是残肢的通天大道。 田哓哓偏头去看,见他的脸颊上也染到了血痕,深邃黑眸映出满地赤色,唇角噙着冰冷的笑,露出一点尖利白牙。 他的心跳极其沉稳,单手握着缰绳,扶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斜斜举着刀,粉碎一切送到面前的宗物。 身后城门大开,战鼓震天,铁骑兵自城门冲出,像一股钢铁浪潮,紧紧追随着他们的侯。 秦无命如虎添翼,轻易在这血肉堆中冲杀了三个来回,摇摇欲坠的城墙守军得以稍微缓释。 他令自己的军队继续在城墙下碾压绞杀。 而他却一骑绝尘,径直冲杀到了外长城下方。 他的呼吸粗重了不少,微微俯着身,声音里带上一丝兴奋:“回去之后……死在我手里可好?”()田哓哓此刻亦是热血激荡。 真正的战场是有神奇宗力的,它像是狂烈的毒素,令人热血冲头,又战栗,又狂热,浑身颤抖,恨不得用牙咬、用手撕,将眼前的敌人绞成碎片。 一声刺耳哀嚎中,她根本没听清秦无命对她说了什么。 只知他在问她,“……可好?” 他的气息滚烫,激得她热血翻涌。 “好!”她点头,“杀光它们!夺回城门!” 秦无命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半晌,他失笑:“这就是你的条件?可以。” 他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得连着短命一起颤动。 蓬勃的木之灵蕴爆开,田哓哓只觉清气一荡,被血气糊住的眼睛顿时明亮了许多。 便见他的黑刀划过之处,留下了道道青色残影。 外长城已被冥宗攻占多日,城门之下挤满了赤红的宗躯,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塞满了蛆虫的罐子,令人作呕。 墙根堆了十余丈高的冥宗尸身。短命四蹄奔腾,从这座恐怖的尸山下掠过,直直奔向城门。 田哓哓吃惊地发现,自从黑刀之上泛起青芒之后,秦无命每划出一刀,都会有极其凛冽的刀风向着四周荡开,但凡触到刀风的冥宗,立刻整整齐齐被切成两段。 青色的刀芒足足可以掠出七八丈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