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帮工说:“到那时候,过来的客商都是短住的,盖过一两次的褥子不用拆洗,抱出来晒晒就行了。” 帮工心喜,若是被褥一睡一洗,她们得把手搓破皮。 隋玉寻个地坐下,她撑着下巴思索,接下来的清闲日子怎么安排?去沙漠套骆驼?或是雇人将后三进客舍的泥榻砌起来? “玉掌柜,锅里的饭不管了?”赵西平高声喊。 隋玉听到声,麻溜地往西厨跑,“忘了,忘了,好久没正经做过饭,都忘了柴会掉火会熄。” 赵西平嗤她一声,她反嗤回去。 “你来都来了,多添把柴不就行了,喊什么喊?”隋玉嘀咕。 赵西平没吱声,三五下剁只兔子,他拎个椅子靠墙坐,问:“下午去打猎吗?我陪你出城打猎。” 打猎是小事,隋玉将她的想法说给他听,问:“你能告假陪我去套骆驼吗?” “买吧,买骆驼回来。”在沙漠里跋涉太煎熬,赵西平不想隋玉去受那个罪。 “也行,手上的钱先用来砌榻,等商队进城,再攒钱盖房。”隋玉吁口气,无奈地说:“今年要是再盖四进客舍和一套主人院,再加上买骆驼,恐怕又要赊欠工钱,到年底才能结清。” “怎么才能赚大钱呢?”她自言自语。 “贪心了噢,你一年赚的钱够别人赚一辈子了。”赵西平攥住她的手,说:“慢慢来,晚两年再赚钱也不耽误什么。” 隋玉瞥他两眼,含着笑不说话。 赵西平总觉得她下一句就憋着什么坏,他起身去控米,准备洗锅炒肉。 “哎——” “你别跟我说话。” “干嘛?”隋玉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口说:“不如我跟商队去走商?一来一往,盖房的钱就有了。” 赵西平深深看她两眼,扭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隋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目光跟着他动,一直到锅洗干净了,她才拿过铲子挖油炒菜。 兔肉下油锅,锅里油花四溅,隋玉没话找话:“这个铁锅的事你忘了问是吧?铁匠能不能打扁的铁锅?” “不能。”赵西平去问过。 “肯说话了?”隋玉冲他笑,“我还以为你突然哑了。” “隋玉,别开玩笑,走商很危险的,你别信了那些客商吹嘘的话。”赵西平垂眼看火,听到锅铲碰撞的声音,继续说:“你听他们说得赚钱很容易,好像出关了,遍地都是宝,难道关外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你也瞧瞧,商队里的人大多是一族的叔伯兄弟,有族人做伴还不放心,还要高价雇镖队。你舍得花钱雇镖师?又跟谁组队?出关又卖什么?” “你说的都对。”隋玉点头,“我随口一说,只是突发奇想,听那些客商说的,大宛国好像是个很富饶的地方。” “再富饶能比得了我们汉帝国?”赵西平暗嗤。 “那我能朝关内走喽?将关内的货运来敦煌,再转卖给走西域的商队。”隋玉击掌,越想越觉得可行。 男人哑然,他有些怀疑她在给他挖坑。 “不行,你不能走,我舍不得你。”他坦白道,“你舍得我?你要是走了,这个客舍谁打理?” 隋玉看向他,实事求是道:“这倒是真的,若是能把你打包带走就好了。” 赵西平翘了下嘴角,继续问:“你我都走了,客舍不要了?” “何必在乎身外之物,抛下,不要了!”隋玉信口胡诌,说得豪气又潇洒,她冲男人抛个媚眼,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奴家只想跟郎君浪迹天涯,吃糠咽菜也是愿意的。” 赵西平受不了她,又荒谬又好笑,他乐得开怀,哪里还记得前一瞬的愁闷。 “来。”隋玉一手勾指,“来个一吻定情。” 赵西平不动,眼睁睁看她弯腰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