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就是掐准了没人敢忤逆他。开什么玩笑,皇帝开口下了令,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有异议啊? 戏也看完了,撄宁百无聊赖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她脚下这块石子,露出来的半边圆润光滑没棱角,埋在地里那半块可不是这样,撄宁蹭的鞋尖沾上一层灰,还没把它踢出来。 她边走神边抬眼看了看宋谏之。 宋谏之今天穿了件墨色的骑装,衬得他眉目如画俊美异常,眼下独自一人站在那儿,孤立无援,怪可怜的。 撄宁咬着嘴唇左思右想,猛然意识到,这活阎王如果被幽禁到府里,可不就是跟她天天待在一处儿? 撄宁一个愣神,足尖力道没收住,脚下的小石子被她踢了出来,咕噜咕噜的滚到中央,正落在皇上脚边,甚至还在那宝青色的干净鞋面上打了个滚。 “晋王妃可是有话要说?” 第17章 十七 继晋王之后,撄宁成为人群中第二个众矢之的。 撄宁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在明哲保身和仗义相助之间犹豫一瞬,最后还是嘴比脑子快,直言直语的问了句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如果尸首在送往大理寺的途中,出了意外,是把这笔账算在晋王头上还是如何?” 说完她对上崇德帝深不可测的双眼,顿时小脸一白,颤巍巍的补了个礼,解释道:“儿臣并非对父皇的决策有异议,只是我们先预想了是晋王杀人这件事。若人不是晋王所杀,事已至此,何不破釜沉舟一了百了,毁尸灭迹?左右现下嫌疑最大的是晋王……” “胡言乱语!”六皇子打断撄宁的话,站起身来长袖一甩,反驳道:“人证物证皆在此,岂容你红口白牙的狡辩。天子脚下,谁敢动手?” 撄宁在心中默默的为六皇子比了个大拇指,蠢到这般田地的人,当真是不多见。 她看看皇上不太好看的脸色,一边在心中默念'这话是你亲儿子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一边不着痕迹的移开眼,声音轻柔,但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异常清晰道:“可是,人都已经躺在这里了,天下要钱不要命的人多了去,六皇子怎么敢断言不会呢?出了事你一力承担吗?” 这话大约是有些难听的,撄宁一说完,身边的侍从呼吸声都低到听不见,离她最近的那人还默不作声后退了半步,生怕血溅到他身上似的。 但说都说了,也不怕说到底,话说一半才最令人忌惮。 照她在泸溪行商的经验,平日碰上话说一半的人,简直要拿出一百个心眼来提防。 “你大胆!” 崇德帝不急不慢的开了口:“让她说完。” 撄宁咬了下唇,轻声道:“是吧,六皇子不愿担责任的,换成是我我也不愿。刀子没砍到自个身上,谁愿意去多管闲事呢?” 她明知道突厥侍从撒谎欺君,不也没站出来说出实情吗?要不是那块石头滚得忒快,她还在这犹豫着呢,是背后提醒一下晋王还是怎样,心中也没有章法。 不过她撄小宁虽然怂的像个鹌鹑,那也是个老实不昧良心的鹌鹑。 只见六皇子面古怪,目光慌乱无措的扫过皇帝,又扫过太子,强硬道:“我是不愿,那也是因为此事和我没有干系,倒是你,晋王妃,和晋王当真是夫妻同心啊,只怕你们姜家……” “老六,切勿多言!” 太子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还是太子脑筋转得快啊,不过比我还差点。撄宁颇为自得的翘了尾巴,她姜家明面上还是太子党,本来她和晋王结为姻亲这件事,就够追随姜太傅的一众文臣举棋不定了,六皇子话一出口,直接戳破了太子维系已久的体面,简直是把人脸皮扒下来往地上扔。 要知道,当今皇上一手权衡之术用得不要太好。虽然立了储,但三皇子九皇子皆是重用,甚至入朝致仕都比太子早。 群臣多半也只能当墙头草,左顾右盼举棋不定,生怕行差踏错。 太子的位子看着光鲜,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