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熙定定的看着她,看的杜雨青心里开始发毛,她在脑中将刚才的话想一遍,似乎没有出错的地方。 可为什么这男人死死的盯着她,也不说话? “好。”杜御熙看了她半晌,终于吐出一个字来,眼里闪过淡淡的欢喜。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一抹水光掩盖下的,就是欢喜。 杜雨青还没来得及探究杜御熙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就被他俯身轻轻抱住。 咦?这个男人今天似乎吃错药了,刚才似乎还想罚她,这一刻突然像春水一般,将她包裹住。 春水……极少极少在杜御熙身上看见的神态,让杜雨青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小丫头早就变得缜密的心思,像是一面坚固的渔网,却被一条怪模怪样的鱼冲出了小小的缺口,让她很不舒服。 温寒在景州府。 他坐在牢房里,穿着雪白的长袍,腰间系着银蟒玉带,浑身冰寒,犹如冰雪堆砌出来般。 惨叫声不绝于耳,温寒眉眼没有一丝的波动,他正在用刑。 “周大人,你任官五年,贪了一百五十三万四千八百两白银,卖出二百三十二个官位职缺,如今人赃俱获,还不认罪?”温寒的声音极冷,在阴冷的大牢中,像是冰冻住一样。 温寒也厌恶贪官,这一点像极了杜御熙。 如果撇去身份,他和杜御熙一起学文习武,如同师兄弟一般,两个人的手段,许是分不出上下。 杜御熙有先王的庇护,口传心授帝王御江山之术;而他,却勤能补拙,格外的刻苦,比起花绣锦和杜雪等人,无论是文功还是武治,都在其上,只是一直未显山露水而已。 而且,有些时候,温寒的手段,可能会比杜御熙还要冷酷。 只因为,他无意中,听到先王对杜御熙所说的一句话,帝王要绝圣弃智,绝情断爱,方能冷静判决江山,掌控纷杂人心。 温寒并不知,先王后来又说了一句:帝王不可拘于小爱,泽被天下,方是大爱。 所以,杜御熙才那么抵制男欢女爱之情。 而杜御熙确实一直把女人当成了暖床和传宗接代的工具,绝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乱了江山。 温寒站起身,拿着血迹斑斑画押的罪状,往外走去。 还有半个时辰,王上会到景州府,他也能看到杜雨青了。 景州府在偏东的沿海地区。 整个天朝的形状,杜雨青看见手绘地图上,几乎是一个圆形,周围全是一些诸侯小国,诸侯小国外,便是被海洋和沙漠包裹着,无法再看到更多的国家。 景州府便是在圆形的最东边,临近大海,这里鱼虾富庶,不过经常受海啸风暴袭击。 杜雨青在马车里,有那么一丝忐忑不安,像是初次进入考场的学生,心情很紧张。 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冰棍。 温寒坐在院中抚琴,他要静下心来,不可有一点疏忽。 杜御熙带着扮成男装模样的丫头从州府大院后门进入,远远的,就听见琴声悠扬。 杜雨青一听便知是温寒的琴音,这一次,他倒是收敛的没分毫悲愤怨忧。 “莺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指冷玉笙寒,吹彻小梅春逝。依旧,依旧,人与绿杨俱瘦。” 清脆如铃的声音和着韵落下,温寒的琴音断,抬起眸,看向院门处,俏生生站着的小公子。 “又在胡言乱语。”小公子身边玉树临风的俊美少爷,正是杜御熙,他曲指弹了弹俊少年的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极淡的宠溺。 “很疼!”杜雨青不满的侧过头,揉着自己的额头,做了鬼脸。 一个精灵古怪,一个美玉无瑕,眉眼情意流转,立在那里犹若一副画卷,温寒瞥见这一幕,心中蓦然一痛,犹若刀绞。 “臣,叩见王上、娘娘。”温寒迎向杜御熙,行君臣礼。 “免了免了,温侯可准备了饭菜?我饿了……”杜雨青张口便要吃,她赶路的时候,吃腻了糕点,想念天朝的御厨做的琉璃飞雪,紫陌轻花,红莲碧玉丝…… 不行,口水要流出来了,杜雨青馋的两眼冒火。 “有,娘娘这边请。”温寒淡漠的说道,转身带路去中厅。 他很想摸杜雨青那柔软温暖的肌肤,可是看着她被杜御熙牵着手,咫尺成天涯,那种触手可及却又无法伸手的感觉,让温寒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煎熬成灰。 这跟他预想的情况完全相反。 原本以为见了她,会欣喜万分,怎料,看着杜御熙左右不离她身侧,温寒的心一直下沉,升起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这是醋意吗?(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