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被扯得东倒西歪,甚至领口都被人扯烂了。 可尽管如此,律师始终护好了手里的公文包,没被那三个失心疯一样的人夺走。 尤其是温决明,他汲汲营营了几十年,到头来却发现是场竹篮打水,这叫他怎么能甘心。 “你一定是被路朝收买了,不作数,遗嘱不作数!” 温决凌高声嚷嚷,他宁愿盛世被温决明独吞,也不乐意它落在路朝手里。 再怎么说温决明也是温家人,而路朝是个一门心思跟温家过不起的,孰轻孰重,他看得门清。 而且温家要是没了盛世,可就再也不是潮汐城第一世家了。 律师被气红了脸,“温先生,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道德,若是再乱说,我就要起诉你诽谤了。” “要是没被收买,为什么不把遗嘱给我们看。” “给你们,好让你们撕了抵赖吗。” 路朝终于开口,他的视线只在那群人身上停留不到片刻,最后浅浅的定到病床上那个老泪纵横的男人脸上。 在人生的尽头看到这样一场闹剧,对风光了一辈子的温菖蒲来说,何其讽刺。 温菖蒲盯着路朝,里面再也不是浓郁得让人压抑的愧疚,而是释然。 他终于,可以问心无愧的好好看一眼自己的孙儿了。 温菖蒲就这么一直看着路朝,他眼睛里的光一寸寸褪去,终究归于一片虚无。 “爸!” 温晓容跪在床前攥住温菖蒲的手满脸哀戚,温决明三兄弟亦变得沉默,攥着拳头眼眶通红。 律师趁机躲到路朝身后,心有余悸的攥着公文包。 路朝看着仍是一身的冷漠,可苏迷却分明感觉到在那一瞬间他身体的紧绷。 苏迷悄悄握住了路朝的手,对方立即回握,力气格外的大。 那群小辈们得知温菖蒲去世的消息,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围在了病床前,不管心里藏着什么样的情绪,皆是抽噎着。 尤其慕半夏哭得格外,苏迷猜测她是已经知道了遗嘱的内容。 “恭喜你,终于赢了。” 温佳禾的声音低到极点,除了他身侧的路朝,再也没有旁人能听见他的话。 路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却是淡淡的说了句同喜。 温佳禾拼命的克制着自己,这才没有把拳头砸到路朝脸上。 温菖蒲的下葬定在三日后,路朝也去了现场,与一众温家人不同的是,他并没有穿那严肃庄重的黑色西服,而是一身休闲。 他抄着口袋站在人群之外,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 苏迷被路朝以人多为由留在车里,她正看着他的背影,耳朵听到有人敲响自己的车窗。 她转过脸,看到是眉眼清隽却掩饰不住疲累的温佳禾。 “我来兑现承诺。” “现在?” 苏迷诧异,他怎么会挑在这种时候。 温佳禾眼底平静无波,“我把人带来了,他当初把你妹妹送去医院,但撞人的并不是他。” 苏迷看向温佳禾身后百余米的地方,那里确实站着一个男人,身形与她当初在监控里看到的十分相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