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边等着,周存趣能自己慢慢走过来找他了。钟邱沿问他要不要在面包树街上走一走。周存趣点了头。 亲亲家园小区算是在老城区了,新城区那块已经建满了综合体。老城就还是那副样子。最近因为要办什么国际赛事,于是把临街的外立面都修缮了一下。街口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开着。店员会看到每天凌晨就会有两个男人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走,走到街口又走回去。他只会觉得他们古怪。但钟邱沿挺喜欢每天的那段时间的。世界上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和这间便利店。周存趣断断续续说着话,有时会告诉钟邱沿他最近在书上读到的片段。他说在瓜亚基印第安人的语言里“出生”和“降落”是同一个词“waa”。所以小孩的出生像是一种着陆。有种小孩是从很遥远的地方艰辛飞抵的感觉。 周存趣说这些的时候,垂着眼睛,非常漫不经心。差不多走两个来回,他就会气喘着说累了。于是那天的散步到此为止。钟邱沿会把周存趣一直送到三单元五楼门口。周存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钟邱沿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了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就是,哦,今天的散步又结束了的感觉。 钟邱沿靠在楼梯拐角那个地方,手插在裤兜里,叫了声:“哥。” 周存趣转回头。钟邱沿又无话可说,就是扭来扭去嗯啊了半天,说了声:“晚安。” 周存趣朝他笑了下。 那天晚上,钟邱沿开车回家,在楼下停好车后不多久,周存趣发了条短信给他,问:你到家了吗? 钟邱沿激动地一次三阶梯跨到了家门口,回了条:到了。 他回复完,趴到沙发上等着周存趣再给他回信息。但等了半天,周存趣也没再发什么过来。钟邱沿把自己翻了个面,躺在沙发上把手机按亮关上,关上又打开,短信界面还是只有一句“你到家了吗”。钟邱沿坐了起来,叫道:“我到了,妈的,我到了。然后呢?” 第二天开出第一班车的时候,钟邱沿还在琢磨。周存趣凭什么不给他回信息了。他今天一定要问问凭什么。 结果晚上周存趣云淡风轻地说:“你不是说‘到了’吗?我就问问这个。” 钟邱沿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挤着周存趣说:“你不能多给我发几次消息吗?不能主动给我打次电话吗?” 周存趣被他挤得几乎贴在亲亲家园小区的围栏边了。他觉得很好笑,说:“你好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情人。” 钟邱沿沉默了。周存趣拍了下手臂上的蚊子,抬头的时候发现钟邱沿还在那里做着什么深沉的思考。他们走回楼上的时候,钟邱沿都没有讲什么话。周存趣找钥匙开了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