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温度。盛怀南已经再次合上眼,像是很疲倦,在车后排已熟睡的模样。 半小时后,沉稳的宾利车停到了h大的晚宴礼堂门前。 盛怀南抬脚下车。 男人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早已没有前不久醉意熏熏的模样,连头发都被梳得一丝不苟,俨然还是人前彬彬有礼又风度翩翩的盛先生。 “尚老先生。”盛怀南先一步打招呼,他弯腰,姿态很恭敬,“是我来晚了。” 老人家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知不觉,你都这么大了。” 盛怀南笑着也演:“父亲也时常提起您……他托我给您带了些小玩意来,说给您解闷用。” 岩三手里提着早就准备好的袋子,他递给站在一旁的秘书——里面哪里是什么小玩意,明明是价值连城的玉石古董,还有满当当的美钞。 尚老心里门儿清,面上的笑容又更添了些。 两个人都是人精,人前人后演一副十足的慈孙孝子的好笑戏份。彼此寒暄了老半天,盛怀南才得以抽身,被校长带着去二楼的观礼台。 校长也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言中的“盛家新家主”。 外界流言纷纷,都说他盛怀南是弑父夺位,一脚踹了自己的生父抢来的位置。虽说谣言不可尽信,只是这年轻人面上虽是笑着,却给人感觉阴恻无常,估计心里头的城府比海还深…… 校长规矩地收起自己打量的目光,只一板一眼地给盛怀南介绍。 “这是最后一个合奏了,等会就是联谊舞会……” 盛怀南的眼睛不经意往台上瞟。 他忽而就停下了脚步。 弹的是贝多芬的《春天奏鸣曲》,是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音符在指尖跳动得很轻盈,春光明媚的气息在跳跃的顿音中流淌,又被宁静的晚风吹散。 盛怀南来得太晚,只赶得上第三乐章的最后几个小节。 礼堂在最后一个音节落地的同时爆发出哄堂的掌声,弹钢琴的学生站起身来,牵着小提琴手一起谢礼。他穿漂亮的白色小西装,被灯光映衬着,像纯白无瑕的小王子。 从二楼远远地看过去,有些距离,看得并不算明显—— 但盛怀南偏偏却还能看得见那一双非常非常漂亮的黑色眼睛。 像黑珍珠一样,在夜里头有柔和的光芒,和那些经年累月的记忆渐而重叠。 “那个弹琴的学生……” 盛怀南收回自己的视线,装作不经意:“他是哪家小公子?” 校长看了一眼,笑着答:“是楚家的少爷,还是h大今年唯一招收的跳级生。” “h大果然人才济济。”盛怀南忍不住又看向台下,目光别样深邃,他问,“校长先生知道他的名字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