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盛怀南并不想让楚景和知道太多。他的童年太过潦倒,不光鲜,算不得是什么好谈资——最重要的是,他并不想楚景和为自己难过。 但小玫瑰很坚持。 他们清晨一起去那栋已经荒废的神经病院,不在城市里,在远郊。 荒草已经在墙根处长出来很多了,围墙的石灰也掉得七七八八,露出来青灰色的内里。里头是低矮的平房,很破,看起来并不能抵御严寒。 “从这里去城市要走很久。” 楚景和小声说:“很远。” “也不算特别远,而且我那时候比较皮,消磨一下精力才不会惹事。”盛怀南将人搂在怀里,顺手替小玫瑰扣上风衣的纽扣。 他挨着楚景和,声音低沉温柔:“也幸好那天我去了。”不然又怎样会遇到他的小玫瑰。 楚景和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扣紧了盛怀南的手。 他的视线投向了那扇紧锁的大门,缝隙间有结实的铁链,捆得很紧。 虽然现在是锈迹斑斑,但也可以想象在当时会是怎样的严防死守,足够将这里和城市切割成全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那年孱弱的潦倒的盛怀南被困在了这里。 不知要怎样的努力,才能漂洋过海到达他的小玫瑰面前。 楚景和想,他难过地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步,竟都是对方主动来走的。 这一百步里的九十九步,盛怀南就这样一个人默默地走了好多年。 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一年又一年。那些籍籍无名的等待湮没在漫长年岁里。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盛怀南说。 “……嗯。” 楚景和任他牵着,回到车上。 “还想去哪里?”盛怀南启动车子,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的楚景和,他轻微地叹一口气,“宝宝,我同意和你来这里,不是想让你难过的。” “都过去了。”盛怀南捧着楚景和的脸,温柔地吻他的眼睛,“不要难过。” 楚景和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茸茸的长睫毛微微湿润,带着那些被吻掉的晶莹泪水。 “你说的那个面包店。”楚景和低声说,“我们再去看看吧。” “好。” 盛怀南握着方向盘,往城市走。 楚景和一直沉默地看向窗外,清晨的微弱日光从东边涌入。 他看这一路草木荒芜,风也刺骨,呼啸着吹。这远郊真是太偏僻了,他很难想象那样的严寒深冬里到底要走多久多远,才能靠双腿走到城市里。 盛怀南将车里的暖气打开,又问:“要不要睡一会?” 楚景和看了他一会,很突然:“我想牵你的手,我还想亲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