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后也没把她撵出去。 青鸟对她的心思一无所知,见人走了连忙捡起了刚才的话茬,想着再批判一下皇帝好在太后面前表表忠心,却不想还没开口,就见太后摆了摆手:“你也下去吧。” 青鸟一愣,太后显然是遇见了事情,这种时候不留人商量,反而要她下去? 她心里有些不安,却不敢多言,迟疑片刻还是应了一声:“是。” 太后瞥了眼她带着犹豫的背影,心里一叹,这丫头以前看着还是个好的,可秦嬷嬷一没,这长信宫里没人压着她了,她便有些骄纵起来,做事都不动脑子了。 姚黄那句话没说错,皇帝肯和她议价的确比直接拒绝来得好,这也是她为什么赏了玉春的原因。 荀玉书现在不能出事,甚至于连他废了的消息都不能传出去,否则荀家嫡系会立刻失去对旁支的掌控,届时整个荀家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乱了的荀家,还有资格成为大周权势的争夺者吗?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荀玉书。 可晋王是正经的龙子皇孙,就这么被人打死了,宗亲哪怕不在乎那个孩子,也会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而死咬着不放,所以想保住荀玉书,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条是立刻联合王家,趁着皇帝与萧窦两家斗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他背后狠狠捅上一刀,然后除了宗亲,彻底推翻殷氏的天下。 可王沿的女儿是唯一一个怀有身孕的后妃,只要诞下皇子,天下唾手可得,他不可能冒着要和荀家共分天下的风险来和她联手,甚至极有可能反咬她一口,彻底将荀家推上死路。 这条路是行不通的,那她就只剩下了另外一条可走,向皇帝低头。 太后想着靠在床头叹了口气,心口憋闷得几乎喘不上气来,先是丧弟,又是丧子,连唯一的亲侄子都废了,连番打击,让她短短一夜就仿佛苍老了十岁。 可她还是挣扎着让人取了纸笔来,趁着皇帝愿意和她谈,她还是尽早表现出诚意吧。 可写到一半她又顿住了,事情当真如此凑巧吗?怎么就在她要帮萧窦两家的时候,晋王和荀玉书出事了呢? 皇帝身为最大的得益者,此事可能和他无关吗? 她再没能落笔,倒是开口喊了人:“那狗奴才可审问清楚了?究竟是何人撺掇晋王离宫的?” 她说的是晋王的贴身奴才,也是今日凌晨来禀报噩耗的那个内侍。 当时她虽然因为太过悲痛而晕了过去,可一醒来就将晋王身边的人全都羁押了,交由宫正司严加审问。 原本这些人是要由内侍省那边审的,可现在的内侍省全是皇帝的人,她信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 刚退下的青鸟又凑了过来:“回太后,所有人都是一个说辞,说是殿下看了话本,对上头的名妓优伶很是感兴趣,便出宫去寻了乐子。” “胡说!” 太后勃然大怒,抬手就摔了炕桌,“他才十三岁,知道什么是名妓?” 青鸟被散落的笔墨纸砚砸了一身,也不敢叫疼,心里却有些发苦,她犹豫片刻才开口:“奴婢不敢妄言,那些奴才们都说,说……” “说什么?” “说殿下几个月前就通了人事!” 青鸟一咬牙才说出口,因为羞耻脸上火辣辣的烫,可既然开了头,她索性闭着眼一股脑的说完了,“殿下身边的宫女,说是都被破了身。” 太后一愣,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几个月前?” 她脑袋嗡嗡的响,荀玉书是个不务正业,只知道女人的混账,怎么晋王小小年纪也是如此? 她犹自不甘心:“派人把晋王身边的人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