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厅室前的石门,多希望那扇石门立即消失,多希望他出现在眼前…… 她苦笑一下。她无法预料他能否找到这里,或者是否被赏汝嫣拿走的饰物所诱导。她一步一步走到留着一人间隙的石门前,无力的靠坐在门边。 突然,她贴着石门的耳朵听到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她一怔,旋即心头一跳,立时撑起身走了出去。一出石门,撞击声顿时清晰了几分。她难掩惊喜,扶着墙壁急切的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若非她实在提不起力气,否则一定会奔跑起来。 不多时,她站在了第二扇石门前。那一声声剧烈的撞击赫然是从门的另一边传来,而随着撞击,整扇石门开始晃动,碎石扑簌簌的往下落。 徐长吟退后几步,紧紧盯着已有裂痕的石门,眸光溢动着喜色。终于,她能得救了! 朱棣站在四名壮汉之后,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压力的撞击眼前严丝合缝的厚重石门。他握紧手掌,抑止住微微的颤抖。在洞穿秘道口时,他的心已经落了一半,无端地,他笃定了徐长吟一定就在秘道里。或许,她就在这扇石门之后! “轰隆”一声巨响,石门终于被撞出了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大洞,烟尘弥漫之间,朱棣的瞳孔猛然缩紧,唇角却溢出了心神一荡的温柔微笑。 在大洞的另一边,徐长吟扶壁而立,浅弯着眼眸定定的望着他。刹那间,他们的眼里都只能看到彼此,石门碎裂发出的“哗啦啦”声响和人群的惊喜欢呼仿佛都被隔绝在了外面。 徐长吟只觉心神一松,缠了多日的难受病痛似乎都消失不见了。然而,下一瞬间,她双膝一软,浑身无力的就向地上跌去。朱棣脸色一变,飞掠而入,一把抱住她。 徐长吟眼前一阵发黑,在陷入黑暗之际,她难得还有气力的噙笑轻语:“四叔,这一回你总算没有来迟……” 朱棣还没来得及怔愣她那句四叔,就被她的突然昏迷吓得大惊。他明显感觉到她发烫的体温,心头骤沉,迅速抱起她朝外疾奔,焦急吩咐左右:“让良医院的人立即过来!” 半个时辰后,徐长吟躺在自己的寝殿沉沉入睡。朱棣握着她的手,坐在榻旁一步未离,目光更是不曾挪开片刻。无人知道,他的心直到此时仍在急促的跳个不停,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害怕和慌乱。 刘良医在为徐长吟诊过脉后,告诉他,如果再迟一点找到她,她真的会很危险,甚至是命悬一线。这让他惊心胆颤之余更是心悸不已。如果再迟一点,他是不是就要失去她?他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象是要将她的手融入自己的手掌里,再也不放开。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隔着扇屏传来,罗拂低声禀道:“王爷,魏国公来探望娘娘!” 朱棣终于动了一动,将徐长吟手轻柔地放进衾被里,这才起身绕出扇屏。 寝卧门口,徐达背着手满脸关切担忧的来回踱步,一见朱棣出来,忙问道:“贤婿,长吟可还好?” 朱棣将他往寝卧内引去,语气沉沉:“刘良医已诊过脉,说是寒邪入体,卫阳被遏,凝滞经脉,需要一些时日调理。”他没有说出刘良医还说过,饶是徐长吟病愈,也已损了她的身体底子。一思及此,他就恨不得立即将张阿玄凌迟处死。 徐达站在榻旁,满目慈爱又自责的看了徐长吟半晌,才离开寝卧。朱棣吩咐罗拂仔细看顾,随徐达走了出去。 “张阿玄现关在何处?”徐达沉声问道。 “秘道中的铁牢里。”朱棣眼神寒幽,“是长吟使计将她反关了起来。若非石门机关过于玄妙,她自己就能逃出来。” 徐达一怔,继而颇有些欣慰的点点头:“难为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张阿玄!” “处死!”朱棣的口吻中多了几分冷酷。 徐达摇了摇头:“不妥。此事你还是先禀告皇上,再做计较。”见朱棣面有不郁,徐达拍拍他的肩,叹道,“我比你更恨不得处死她,但她身份特殊,与北元皇室深有牵连,从她身上能够得到许多有用的讯息。” 朱棣未置一语,只是眼中寒意更盛。纵然百般不愿,但他知徐达所言无错,也是最正确的处置方式。就连徐长吟先前偶然清醒片刻,也提及不宜立即治张阿玄的罪。张阿玄的确身份特殊,不管是用她作为人质或是招降,皆能让北元乱上一乱。无论是大局还是小观,他都需禀告朝廷,并将张阿玄押上京师。 徐达知他并非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是对长吟的关心一时胜过了理智,对此他其实很是老怀安慰。他捋须看着这个其实还很年轻的一城之主,意味深长的问道:“贤婿,嫣夫人你欲如何安排?”(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