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腰身,将她抱上了一棵茂盛的榕树。浓密的树枝将他们完全笼罩其间,若非他们刻意发出声音,断无人察觉他们躲藏于此。 徐长吟小心拨开一丛树枝,指住东钟楼上的晨钟,言语轻细:“那口钟上有个小机关,以绳线牵引,另一头,”她又指住就在他们丈许的一棵菩提树,“系于那棵菩提树上。” 朱棣随意瞟了眼,将徐长吟身上的披风系紧了些,在她耳畔低声道:“王妃既已解了好奇,可愿随本王回府?” 徐长吟低啐声,“连幕后之人都未见到,岂能算解了好奇?又焉知那人是否真为宝藏而来?” “既然如此,不如来打个赌,如果那人真为宝藏而来,你便允我一事。” 徐长吟考虑都不曾,便一口拒绝:“不赌。”不说连赌连败的经历,单论此事,她亦有泰半认定那幕后人与宝藏之事脱不了干系,与他打赌岂不是又将自个卖了? 朱棣轻笑,也不再多说,只是顺着她的视线望住钟楼。 “嗡嗡——呜呜——”骤然,一道仿佛怨鬼在呼号的钟声,夹杂着宛如鸮鸟在凄啼的女声,幽幽然地响彻了森冷的夜空,闻者不无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饶是徐长吟早有所准备,乍闻之下也不禁颤了一颤。朱棣乐得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有动静。” 徐长吟立时朝梧桐树的方向望去,透过树桠间拂落的月光,她隐约看到抹颇为健硕的身影正在梧桐树前摆动着甚么。奈何距离较远,且树影掩映,她无法瞧清那人模样,忽地手心一痒,却是朱棣在她掌心写着字:是个僧人! 徐长吟诧异抬头,朱棣低头睨她一眼,确定的点了点头。徐长吟蹙眉,当真是有内鬼么? 这时,周云英从另一边的树杆上探过头来,以极低的声音询问:“可要抓住他?” 朱棣与徐长吟一齐摆手以示不必。他们皆认定这僧人并非真正的幕后主使者,现在不宜打草惊蛇。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朝他们藏身的榕树接近。不多时,就看到四名僧人打着只灯笼走过了榕树,其中一名精壮的僧人边走边冲梧桐树前的僧人问道:“老七,可有人来过?” 被唤老七的僧人也朝他们走来,徐长吟待他走近了,这才看清他肩上歇着两只形貌古怪的鸮鸟。 “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现在还有什么人敢来这?”老七打着呵欠,手腕一动,晨钟便撞响开来,而钟声一起,两只鸮鸟便即发出鬼泣似的啼叫声。仔细一瞧,原来他手上牵着根绳线。 那精壮僧人道:“警惕点。白天有几个女人来钟楼探过,主人叮嘱我们务必当心。” “放心吧!这些天来探虚实的人都是一时好奇,等没发现端倪就没再来过,几个娘们又有什么能耐?”老七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况且我一直在这里,也没发现有人来过。” 精壮僧人又道:“听主人说她们的来历不简单,来此似乎就是特意为了你弄的那口怪钟,你务必谨慎,以免误了主人大事。”(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