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真没得到回应,正要嚷嚷,罗拂眼明手利的赶紧抱起她,哄道:“小郡主,咱们该出发了。” 明禄也伶俐的抱起高炽,两名乳娘则抱起淮嫤和高煦,众人默契的低头退了殿外。朱棣看得满意,很是自然的就要去牵徐长吟的手,却被她没好气的剜了眼,然后看着自家王妃径自扬长而去。他蓦地一笑,摇了摇头。 府前,果已备好了一辆马车并两匹骏马。马是寻常马,并非朱棣惯骑的黑神驹。马车也无雕无饰,未见燕王府徽纹,毫不起眼。驾车的是明峰,除却两名乳娘和明禄罗拂外,再无别的侍卫仆婢。 徐长吟示意乳娘抱着高煦他们上车,尔后牵过一匹马,笑眯眯的对朱棣道:“比试有三,这第一项即是从此处骑马出城,沿途不得冲撞惊扰百姓,且要为淮真他们买到各自最喜爱的一样点心。” 朱棣微眯眼眸。骑马出城不惊扰百姓实属应该,故而要比的是对城中街道的熟悉程度,这点他必胜于她。而给淮真他们买点心,比的除却对孩子的了解,另有对这些点心铺的熟悉。他并非不知淮真他们喜爱吃哪种点心,但平素皆是徐长吟为他们准备这些。现下府里膳房出的自不必提,可论起在哪家店铺出的点心最合几个孩儿的口味,他或许还真不及徐长吟清楚。 朱棣没出声,徐长吟也不吱声,只笑盈盈的瞅着静默不语的他。半晌,朱棣才平缓出声:“另两项是什么?”照此情形,她今日是不打算按常理而行了。 徐长吟摆摆手:“不急,且先比过这场再说。”她抬首看眼日头,“便以到达城外的先后,以及买到点心的合意度为输赢,王爷觉得如何?” 朱棣点头。见他同意,徐长吟也不再赘言,利落的翻身上了马,纤手微扬,戴上了席帽。 淮真伏在车窗旁,瞅着自家爹娘咯咯直笑,显然是早知自家爹娘会拿他们当作评判输赢标准的。朱棣交待了明峰等人保护好淮真几个小娃娃,便让他们先行出城,随即矫健的跃上马背,执缰略催,与徐长吟并辔而立。 “可好了?”徐长吟偏首看向神色如常的朱棣。 朱棣睨她一眼,淡淡道:“可需我让着你点?” 徐长吟也不觉被挑衅,哼笑一声:“届时谁帮谁还未尝可知!” 朱棣微微勾唇,“那么便开始吧!” 待他话音一落,徐长吟即已扬鞭催马疾驰了出去。王府前的街道宽阔且无甚人迹,倒也能让她驰骋一番。她未去瞧朱棣可有跟上,径自朝目的地驰去。朱棣则老神在在的看着她的身影渐行驰远,这才一夹马腹,娴熟的追赶了上去。 转过街角,已是繁华喧闹的大街。徐长吟跃将下马,牵马踽踽而行。尽管她比不得朱棣对大小街道的熟悉程度,在出城速度上或许不及,但她比他更了解几个孩儿最喜爱哪家店铺出的点心。这并非说朱棣对此全然不知,但她没告诉他的是,他出征这段时日,他那宝贝次女最爱的点心已不是栗子糕,而是江米凉糕了,且还需是新开张的鸿福酒楼所出的江米凉糕。 想到这,她不由一阵得瑟。顺着人潮,她半走半骑的到了鸿福酒楼。没多耽搁的让店小二包了大份的凉糕,便即往袖中一探,欲取钱付账。岂知手入袖中,却是一片空空如也。 她心头咯噔了下,镇静的又摸向另只袖囊,依然片物也无。她脸色微变,迅速仔细的回忆起来。出府前她绝对带了银两,为免遗失,还特意放在内袖里,可如今竟然踪影全无,难道是途中被窃了?蓦地,她脑海中浮现出先前在街头被个矮小男子撞到的情景,那会她还奇怪那人怎地好好的空路不走,偏要往她身上撞来。她头痛的抚了抚额,不出意料,那人应当就是个偷儿。 被偷了那点钱她倒不怎么心痛,可是……她觑眼面前的店小二,看得出这店小二已经瞧出她囊中羞涩了,尽管脸色未变,但眼神中已经透出了不耐。她不禁有些尴尬,她还是头一回遇到买东西付不出钱的窘境。 徐长吟无声一叹,正要将凉糕退回去,一只修润的手掌突地伸了过来,将一碇银子塞入店小二手里。她惊诧回首,却一眼对上朱棣似笑非笑的面庞,耳边也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爱妃,这且算是领路费吧!” 徐长吟抽了抽唇角,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容的吩咐店小二依样包了份凉糕。 领路?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跟踪她!之前为提防他这么做,她还特地绕街穿巷,这样居然都没能甩开他。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