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依然雅致怡人,却见一株点缀着旖旎银月的梧桐树下,朱棣颀然而立,正自望着她。 徐长吟清眸流盼,笑容嫣然:“王爷逾夜入园,竟也泰然至极。” 朱棣眼里隐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回得从容:“徐小姐和本王月夜私会,传将出去,徐小姐也就非嫁本王不可了!” 话罢,二人相视而笑。当年他们在此亦有过类似的交谈,只是现下对调了立场。 朱棣进到香闺,房中依然书香气满溢。他环视静雅的香闺,“可还记得当初你在此说过的话?” 徐长吟知晓他是指甚么,却故意扬眉道:“甚么话?” 朱棣勾了勾嘴角:“此生不求富贵权赫,纵是薄田三分、采桑织布,也是自在快活……” 徐长吟颇为诧异,原来他对她的话一直记得,只是他提起这是何意? 朱棣看出她的疑惑,凝视着她认真的说道:“有些事我无法允诺你,但我会尽己之力让你自在快乐!” 他鲜少说出甚么甜言蜜语,此话也并不算甜蜜,但徐长吟仍是心头一暖。她眨眨清眸:“可要立下契据?” 朱棣一笑,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契据早已立在这里!” 徐长吟佯作不置可否:“看不到摸不着,让我如何相信?” 朱棣攒眉,“你想如何?” 徐长吟扬高唇角,“我想……你背着我回燕王府!” 朱棣的眉头挑得愈发高,半晌没吱声。 长街幽寂,氤氲薄雾间逶迤而来抹身影。 徐长吟伏在朱棣背上,怡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好不得意。朱棣背着她稳步前行,脸上并无丝毫不快的迹象。幸而街道上并无行人,而淮真他们也早已被送回了燕王府,没人见着堂堂燕王爷“沦为”背夫的这幕。 徐长吟偏首瞅住他冷峻的脸廓,眉弯眼笑。倏地,她在他耳畔轻言细语:“其实,我一直很庆幸嫁给了你!”他这个冷面王说不来好听的话,也很霸道,然他懂得她,也能包容她,愿为她妥协,愿为她放下身段,这些就是他的温柔! 适朱棣走至甚为阴暗之处,她未能看见他的表情,也只听他淡淡的“嗯”了声,但是他扶住她的手掌却愈来愈有力。她无声而笑,安心的枕在了他的肩头。 燕王府里灯火荧煌,明诚正带着一干仆婢仔细检查收拾的一应物什。众人皆对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北平府显得甚是激动,有憧憬也有不安。到了北平府,他们便不再只是一座王府的仆役,而是一位拥有近似独立小王国的藩王的仆臣。其中,尤以娉望最是喜乐,因着朱棣已将她的心上人王行五携母前往北平府。待在北平府安顿妥当后,朱棣和徐长吟便打算让娉望出嫁。 回到东园,渐已夜深,徐长吟仍了无睡意。她让明福去西园瞧瞧赏汝嫣歇下没有,不多时明福回禀,说赏汝嫣正在抚琴。当即,她兴冲冲的吩咐罗拂备酒。待朱棣漱洗回屋,拉着他就往西去了。 赏汝嫣对她的心血来潮并不奇怪,让容玉在亭子里备好香鼎暖炉,毕竟初春的夜里寒露仍然很重。 二姝在朱棣左右坐下,徐长吟替他们各斟一杯酒,续而端起酒盏,看着赏汝嫣情真意切的说道:“多亏了有你!多亏了有你在王爷身边!” 赏汝嫣亦是真挚而言:“妾身之幸,能够侍奉娘娘和王爷,唯愿能终身侍奉下去!” 朱棣看着二姝,欣慰的道:“有你们,我也足矣!” 徐长吟和赏汝嫣相视而笑,一同饮尽了杯中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