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君撷之事,朱棣不与她提,她也未特地相询。 “风寒倒是好了。前两日燕王爷过府去时,还见好端端的,谁知隔日就又病倒了。太医说是心疾,她这几日连谁也不肯见。”邓妃说着似想起了甚么,疑声道,“难道王爷没有提起?” 徐长吟摇了摇首,心底琢磨着她的话。不知朱棣与王君撷谈过甚么,竟让她以病避之。忽地,她的余光扫见邓妃无精打采的模样,颇觉奇怪,若秦王妃有甚么事,最高兴的当要属其了,眼下如此反应可有些反常。 “二嫂嫂可是有何心事?”她不觉询问出声。 岂知邓妃一经她问,眼圈登时泛红,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好妹妹,我实在是心里担忧,却又无处去说。” 徐长吟见此反握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二嫂嫂莫急,是出了何事?” 邓妃抹着泪,“我爹在回朝的途中,忽然病倒在寿春,传回的消息说,说我爹怕是……怕是撑不长了。” 徐长吟不由错愕,邓妃的父亲乃是征西将军邓愈,七月尚还传回捷报,朝野欢庆,怎地突然又传来病危的消息?也实在是东园少闲话,她的消息确实闭塞了。 “二嫂嫂莫忧,邓将军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徐长吟只能如此安慰。 邓妃一脸悲切:“这几日我心里总不踏实,时常梦到我爹来找我,让我好生照顾自己。” 徐长吟张了张唇,蓦然想及,母亲去逝前,她也时常心慌难安,后来,母亲真的…… 她心间掠过感伤,对邓妃愈发同情,可也只能徒然劝慰:“二嫂嫂且安心,邓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 十一月癸未,一代名将邓愈逝于寿春。噩耗传回应天,举朝同悲,缀朝三日。 十二月,邓愈逝去的阴霾被一桩喜事冲淡。太子侧妃吕氏诞下一子,赐名允炆。 时隔半月,已至糖瓜祭灶,新年岁首,皇城里外喜庆隆隆,彩灯珠玑,锦绣夺目。 在宫中贺过元旦,燕王府上下也摆酒同贺。朱橚带着怀庆,刑子游与刘丹瑶师兄妹也前来凑热闹,除却怀庆外,皆是爱闹的人,席间是好生热闹。 暖意融融的厅堂里,赏汝嫣抱着淮真,陪在徐长吟身边,苏绣茵边剥着瓜仁,边说着讨喜的笑话,倒也是其乐融融。忽地,庭院里传来怀庆细细的惊呼、刑子游气愤的吼声以及刘丹瑶的叫痛声,众人引颈望去,原是怀庆被刘丹瑶抓去放炮竹,结果弹出去的炮竹尾巴扫到刑子游的头发,一下就将头顶给烧焦了一块。若不是刑子游反应快,非得烧成秃顶不可。 屋里屋外的人见状,无不是笑得前仰后合,连淮真也咧着两颗小门牙“咯咯”地直挥小胖手。 朱棣拿着暖氅行将进来,笑道:“何时如此好笑?” 赏汝嫣与苏绣茵起身退后,让出位置。徐长吟乐呵的道:“有好戏王爷没见着。” 朱棣替她披上暖氅,从赏汝嫣手中接过一见他就直朝他扑的淮真。徐长吟刮下女儿的小鼻头,对赏汝嫣抱怨:“见着了没?一看见爹,眼里就再没了旁人!”(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