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什么烦恼,就会一个人来海边,唱歌或哭,唱完了,哭过了,也就好多了。”林夕的目光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在等待大海的爱抚。 “哦,那你现在还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没有啦。” “是吗?阮韵伟,是怎么回事?”我旧话重提。 我怕她又会生气,可我还没来得及后悔,她就笑了,“呵呵,阮韵伟,你怎么又提起他了?”她喝了口水,娓娓道来,“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对我很好,可是后来不知怎么了就没了感觉,我们开始天天吵架,而且我越来越害怕,害怕其他人看我们的眼神,现在学习又那么紧张,所以我就提出和他分手。” “哦,那么我呢?你现在也经常和我在一起啊?你不害怕吗?” “这不同,我们只是朋友嘛。”她看着远处的海面,说道。 原来,在她眼里,我们也只是朋友。我转向大海,海浪仍不知疲倦地涌向海边。 “朋友?我们只是朋友吗?可是有好多人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 “这也没有办法,清者自清。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去买肉夹膜,那个阿姨就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还有买挎包的时候,那个服务员也是这样想的。我一直都没有什么表示,因为我相信我们是好朋友。” “呵呵,朋友,没错,我们就是好朋友。”我觉得心里有一丝绞痛,但尽量不让林夕看出我的不悦。 傍晚,她送我上车,我们还是朋友。 我们还是朋友? 红颜知己可能只是爱情的残缺品。 10 回家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打开灯,清冷的灯光立刻笼罩着清冷的房间。房内的摆设与我上个月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惟独书桌上、书架上、床上落了一层灰。我打开电视,并无心去看,只是想使这个好久都没有人住的房子发出一些“人”的声音。 天完全黑了,秋风在窗外呜咽,无比凄楚。我没有吃晚饭,而是去超市买了一包烟。回家后,直接躺在床上,抽着烟,狠狠地吸,再慢慢地吐出,然后呆呆地看着烟圈袅袅上升。脑子里全是林夕,她的声音,她微笑的样子,她头发散出的淡淡的香。从相识到如今,一幕幕像电影一般在我眼前闪现。抽完一包烟,已近午夜,只觉得头很晕,就随便拽来一床毯子恍恍惚惚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快十二点了。是那台不知疲倦的电视把我喊醒的。我去一家小餐馆草草地吃了点午饭,真是土气息、泥滋味。 吃过饭,我直接回了学校。 整个下午我都没有看见林夕,晚自习课间,我仍去荷花池畔徘徊。荷花已经凋零殆尽,恐怕真是要“留得残荷听雨声”了。半月当空,月光冰冷,像秋霜一般逼压着残枝败叶。回教室后,我竟写下这样的文字: 阴云笼月,未见寒鸦,落花枯木,何处邀玉盘? 霜风凄怨,愁言坠腹,只闻捣衣,哪有人间路? 接下来几天,林夕像泡沫一般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直到第四天,我才收到一封简短的信: 月皓: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那天想说什么。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是那么想的。我想,我们都简单一些,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彼此。我们共同去护卫一段干净而温暖的友情。这不好吗? 林夕 我盯着信发呆,思绪一片混乱,后来猛然发现,原来,“林夕”就是一个“梦”。 我依旧在荷花池畔缓缓踱步,思考着我和林夕的事。荷花已完全凋零,在秋风中分外惨淡。“残枝十万污泥立,无一不为寂寞身”,我随口吟道。我看了看天,又不觉出口,“青天一片,圆月一盘,疏星七八眼,眼眼浸染相思泪”。人在孤寂的时候竟然能灵感迸发。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啊?”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看去,正是李天宇。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老婆呢?”我学着他说话的口气。 “老婆?呵呵,我们完了。”他没有一丝伤感。 “哦。”我又陷入了沉思。 当我回去的时候,发现有一丝阴云拂过月的脸,然后被一阵风吹散了。 月亮,却从不会留下阴云的痕迹。 (完)(未完待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