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一早,江嘉意是被一股子油香味儿给香醒的。躺在暖暖的被窝里,闻着这甜丝丝的香味儿,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怎么也舍不得起床。 可外面实在是太热闹了,听声音那两个小子都已经起来了。 江嘉意实在不好意思在床上继续赖着。 她慢吞吞地爬起来,穿上妈妈给她放在了床头的棉睡衣,然后走出了房间。 一打开卧室门,那股子甜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让江嘉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妈,你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她冲着厨房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坐在门口的两个小崽儿同时扭头。 可也就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一同将头扭了回去,全都眼巴巴的盯着厨房,连个眼神都不舍得再分给她一下。 看着那并排坐在小板凳上,守在厨房门口,跟等待投食儿的小狗般的俩娃娃,江嘉意乐了。 她走过去一人脑袋上按了下,然后问:“这是干什么呢?都堵着门干嘛?” 军军没有出声,小海洋大声地回答:“姥姥在炸糖饼,说让我们坐这儿等着。要是乖待会儿就给我们吃两个!” 军军在一旁跟着使劲儿地点头。 听到动静厨房里忙活的刘巧凤转过了身,看到女儿,道:“还早呢,你怎么不多睡会儿?我刚才还说不急着开饭,等你起来了再吃。” 她说着又朝两个小子招呼道:“你们别急啊,豆浆还太热不能喝。你们数数,数一百个数糖饼就炸好了,到时候一人给你们两个!” 看母亲哄孩子的手段吊打自己一百个,江嘉意也不管了。 她忍着笑,看俩小崽儿被妈妈忽悠得两眼放光,然后自己转去了洗手间洗漱。 洗完脸刷完牙江嘉意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发现几个男人一个都不在。 她再次走到厨房门口,发现母亲已经开始往外端饭了。 她帮着把两个小崽儿之前坐的板凳移开,然后问:“妈,我爸他们呢?” “你爸和安清在楼底下和煤呢,嘉明今天还要上班,一大早就走了。” “那你们不上啊?” “我大闺女回来了还上什么班儿啊?我和你爸都休公休了。行了,饭好了,去阳台上叫一嗓子,叫他们回来吃饭!” 江嘉意答应着就去了主卧里的阳台。 从阳台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楼栋口的位置,此时陆安清和准老丈人江丰益正一人拿着个铁锨在和煤。 在他们的旁边还放着借来的轧煤机器,看来等一下这俩人还准备把蜂窝煤也给轧出来。 八十年代初人们使用的燃料大部分地区都是以煤为主,特别是城市。 而烧的煤基本上都要去煤场凭票购买。 每个人供应的蜂窝煤是有限额的。 这个限额平时肯定够用,但是要是到了冬季,需要用大量的煤取暖的时候,往往就会有缺口。 这时候有的人会花钱买点高价煤。 而家里劳动力充足的通常会买些散煤回来,自己去找点黄泥,按照比例和好,借个轧煤机器轧一下,和买的蜂窝煤是一样好用的。 至于轧煤机器,这东西不贵,一般人家都会准备一套备用。真没有了找街坊,同事家里借借也能借来。 轧煤这活儿没什么技术难度,一般人都能干。 就是累,而且脏。 通常都是家里男人歇班的时候在家里做,女同志没什么人干这个。 此刻楼下那两个人正干得热火朝天。 也不知道干多久了,外套都脱了,全都是只穿了个毛线衣,可看着头顶都要冒热气了。 陆安清在机械厂家属院属于生面孔,谁经过都会多看他一眼。 但他一直低着头干活,大家也急着上班,倒也没人多嘴追问。 只是远远的,已经有好几家的主妇此时端着盆啊,篮儿啊的出来到公用水池洗菜,洗衣服了。 这才几点钟?根本没到她们平时出来的时间。 目的简直是明摆着。 江嘉意看了看,然后冲着楼下大声喊道:“爸,饭好了,妈让你们回来吃饭!” “好嘞,马上来!” 江丰益放下手里的铁锨,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走了,先回去吃饭,等会儿再来!” 陆安清答应着也放下了工具。 看他们停了下来,远处的几个妇女就朝这边喊道:“江师傅,这帮你干活的是谁啊?家里什么时候来亲戚了?” 江丰益直起腰朝那边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什么亲戚啊,这是我女婿!刚上门的新女婿!” “女婿?”那几个妇女全都惊讶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