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高悬,郑郁执好缰绳,望着前方燃着黑烟,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天宝县,回头朝齐鸣皱眉道:“我身为凉州长史,都督出外怎可不陪?更何况还是边镇遭劫掠这样的大事。” 钱伍拉拉齐鸣袖子,让他别说话了。 凉州治下有五县,三县遭劫掠加之王台鹤还困在玉门关。这样的紧张局势下,郑郁实在不放心林怀治一个没有任何沙场作战经验的人外出,所以才要追上来。 进了天宝县内,只见惊慌失措的百姓。郑郁下马扶起路边一位哭泣的孩童,抬眼看向县内,血液飞溅,房屋多数被烧毁。 孩童面容脏污,横着手抹泪,不一会儿他的母亲来领走了他。郑郁不忍,塞了两贯钱在孩童衣服里。来往兵士匆匆,多显萎靡之状。但郑郁这么一伙甲胄齐全的人进城,守城士兵立马前来盘问。 钱伍递了腰牌、鱼符过去,士兵就领着郑郁去了天宝县令府衙。 可到了府衙才知,林怀治才到天宝县就听闻张掖遭突厥发兵攻打,已率一千兵士赶往张掖。 这下子郑郁那里还坐得住,立马写信让齐鸣送回凉州城告知袁纮,自己挎好天宝县令递来的弓弩带钱伍赶往张掖。 张掖的天气不似天宝县,阴沉卷着雪花飘舞。县内满是逃难的百姓,年节之时,却遭劫掠。甘州城内的建康军根本抵不住这群胡人的弯刀,但好在因军士训练有素,击退敌军。 都知兵马使来甘州后忙去查探军情,城墙上林怀治握紧佩刀,转头问张掖县令:“酒泉、敦煌、删丹有无遭劫?” 甘州刺史昨夜一口气没上来气晕过去,现在只剩张掖县令来讲话,他气得恨,怒道:“就咱们这儿,突厥人跟疯了似的,进城就抓男丁。抢了我家的两头牛就跑了,我娘子儿子都吓晕了。” 张掖县令说突厥人进城就四处翻找,到处抓男丁,见到能吃的活物就拉走。最后又对林怀治诉苦,说他家牛羊被抢了,说到最后就想跪下抱着他的大腿诉苦。 萧宽见状立马拉开他,给了两脚才安分。 “抓的男丁多少岁?胡人还是汉人?”林怀治突然响起年前郑郁说阿史那莫在寻人。 张掖县令抹了把鼻涕眼泪,站起身尴尬道:“二十至三十的胡人,还是漂亮的那种。他们部族女人少的话,男人他们也喜欢。” 塞外民风彪悍,尤其是军中,张掖县令虽上了年纪,但这些年在西北也见多了这种事。 萧宽嫌弃道:“谁问你这个了?他们抓人后去哪里?” 张掖县令答道:“往祁连山的西北方向去了。” 祁连山的西北方向乃是玉门关! 下城墙时,林怀治问:“近日也无玉门关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