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行衣里,浑身只有一双眼睛露出。 他看着刘从祁,眼尾带着几分讥笑。 “小爷刀下不死无名鬼。”刘从祁拔刀指向来人冷冷道。 “我的表弟,你想通了吗?” 戎狄语在巷内念起,月影移位照亮了空寂的小巷。 宣阳坊的宜阳公主府内,林孟则坐在榻上品茶,而她脚边则坐着慢悠悠擦刀的额尔达。 阴阳相合,无形气势缓缓压着刘从祁,他盯着面前两人,用戎狄语问:“解药在哪里?” “你还没有答应我们。”林孟则放下茶盏,戎狄语的音色不高甚至很轻柔,却隐隐藏着威严。 刘从祁瞧着面前的女子,涵烟眉的眉尾上挑生出不怒自威的气势,斜红两撇更是加出女子风韵。金箔所贴的花钿流光照人,双耳的翠玉与发间珠钗于烛光下将她衬得更为国色。 刘从祁冷笑:“如今塞外的回纥与突厥作乱,是你们干的?” “话不能这么说,难道你不想回草原吗?”林孟则淡笑着说,“曷日勒,你在长安这么多年不想你母亲吗?” 这话一出刘从祁难得的沉默了,他怎么会不想,日日夜夜他都在思念自己的母亲。林孟则继续说:“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额尔达收刀,接道:“春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那你们回长安是为什么?”刘从祁之前与林怀治猜过八分这两人回长安的目的,可离了草原千辛万苦来这里,岂不是离戎狄更远? “孟则说,她想回家看看。”额尔达说,“何况有长安天子相助,重回草原岂不是更容易?” 刘从祁冷眼瞧着两人思索片刻,问:“你们在我身边安了探子?” 否则他难以解释为什么这两人会知晓他在查迷回天的解药。 “她在你父亲身边不是你身边。”额尔达道,“而且不是你把她带回家的吗?怎么能说是我们的错?” 刘从祁心中一凛,他和林怀治原以为是苏赛生却没想到这人居然会在自己身边,心中对苏赛生多出亏欠。他继而又问:“你们只想回草原为主?” “自然。事成之后你也可以选择跟我们一起离开,回草原上去,表弟。”额尔达笑着说,“只要来日的天子能出兵帮我,禁军中我也帮你。” 说到此处,额尔达站起身,严肃道:“皇子们争权,都是拿拳头和刀说话,这一点倒是跟我们很像。” “你如何确定阿史那莫会帮你?就只是因为解药?”刘从祁敛眉道。 额尔达转身倒起案上的马奶酒,说:“当年他向戎狄王借兵,是我和孟则劝戎狄王借给他的,他自然得记我们的恩情。再则,我帮他在长安找到了一个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