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六郎长大了,懂得为父亲分忧了。”德元帝笑着抚上林怀治的鬓,随后又看到他的眉眼,似是感慨:“你跟你二哥只有这双眼睛像,怀清就总是拿孝和礼法在前头说话,殊不知这些是压不住那群狐狸的。” 时间好似停了些许,林怀治苦笑着点头:“二哥孝友仁慈,我及不上他半分。” 德元帝面容也有些沉重:“仁慈有时好,有时不好,这个量永远拿不准。”发觉话题有些伤情后,德元帝听着风雪声,笑着说:“外面雪大了,你别走了。” 说罢就起身牵起林怀治的手走向书房,说:“来,跟阿爹下两局棋。” 林怀治看着德元帝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小时候德元帝也很喜欢林怀清,但孩子长大,就不会是孩子,而是臣子,是一位将来要跟他分权力的人。 有刘千甫和陈仙言日日吹风,他对林怀清的芥蒂越来越深,最后深到默认儿子被毒害。 而陈仙言和白嫄又何曾不是这样,她们的一生都活在皇权下。 君欲其死,下必遵之。 德元帝给白嫄的祖父母等都追了官,又给在世的几位朝官都升官赐了男爵。 江南也是大雪纷飞,郑郁写好官员应奏给陈仙言的祭文,用纸糊糊好后,封好火漆,说:“如今这长安局势怎么样?” 杨立也写好自己那份跟郑郁的装在一起,答道:“朝廷让大查谋反一案的文书已发到崔山庆手里,是刘仲山亲自转下来的。章顺皇后崩逝,百官哭丧,我觉得依旧没什么变化。” 郑郁拢紧裘衣,思索片刻道:“今冬江南无忧,军饷赵贞国也挤出发了下去。如今刘仲山让崔山庆来查前头的军饷,那这赵贞国与马远就是瓮中鳖。” “他俩胆子大,贪污军饷的事我已经安排好。”杨立说,“这林潜待在这里也时时想回长安,只可惜有人阻路。” 郑郁笑着给杨立斟好热茶,两人对雪景而谈。 扬州大都督府内,赵贞国实在气愤,朝马远喝道:“朝廷这又是发什么疯?要彻查何才文贪污的事情?!查来查去,会查到谁头上?” 查到他们头上。 “你别叨叨了!”马远站在屋内也是一脸烦躁,“文书是政事堂下的,政事堂谁说了算你不知道?” 这时赵贞国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咧嘴嗤笑:“狗日的刘千甫!他把我们卖了?凭什么?!他在江南干这么大一桩伤天害理的事情,到现在就想擦干净屁股了?” “是局势乱了。”马远一声长叹。 赵贞国是个要死也要做个好死鬼的人,追问道:“什么意思?什么局势?长安的官场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