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郑郁眉目间敛着沉稳,说,“受大水所淹的州县,圣上下令免了今年赋税,可未说今年过冬的粮该如何。” 徐子谅听后,沉默许久,才道:“昭义节度使与司农寺少卿去平郑州动乱,现在已安生下来。这洛阳只有郑州受了灾,可其余州县没有,他们就这么不愿意借?” 郑郁缓缓点了点头,徐子谅哼道:“我看是刘仲山给的折子不准借,你斩了广陵、余杭的官员,而后又贬了几位参与毁堤的人,他心里肯定不痛快,怎么可能再让洛阳借粮出来。” 水淹江南这件事,德元帝心里也不痛快,郑郁夹在君臣之间,突遭挤压实在是透不过气。 “新法已经推行,百姓没粮受饿深冬,可是会死人的。”话语带着悲意与几分严肃,郑郁话声倏然一转,肃声道:“他是想让我背下这个锅,再把他的人换上来?” 江南冬天饿死了人,那首要问责的就是州县官员,而此次主持新法的则是郑郁。 “所以他当初才会同意你来江南。”徐子谅笑道,“你的师傅论手段可玩不过他啊。” 袁纮的学生没有做好这件事,届时他刘千甫有的是名头按在他身上。郑郁知晓徐子谅在朝堂中一直保持中立,于是叹道:“徐大夫,现在就不谈什么手段了,洛阳的粮怎么才能批下来?” 如今的折子隔着政事堂,郑郁等人根本递不到案前,严明楼不在,袁纮贬官,政事堂中刘党遮天。林怀治尚是皇子,也不可能贸然插手江南朝政,否则只怕会被刘千甫逮着错一顿狠参。 徐子谅捧着茶猛饮一口,狠心道:“前几日你命赵贞国拿出那二十万军饷,我看这笔钱多半被他和马远、何才文吞下去,再者何才文的家产被抄,我听说只有五万多点。这家产和军饷的其中一部分就在刘仲山手里,树大招风,他刘仲山的旗帜数多了,有的是人巴结他。” “今年端午赵贞国让扬州司马来京进献江心镜,那笔钱会不会在这艘船上?咱们不如先发制人。”万贯铜板可不是小数目,一个一个的铜板搬进梁国公府必是一番大力气,于是郑郁说道。 徐子谅放下茶盏,朝郑郁问:“砚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你坐在大家这个位置上,此时你会希望刘仲山出事吗?” 屋内默声许久,郑郁食指轻轻敲着案面,许久后摇头悲伤道:“不会。大家不会让刘仲山出任何事情,新法还需要他去执行。” 适才想的急,郑郁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层。他在江南斩了刘千甫手下的官,却也是在德元帝的授意下,但真要动刘千甫,德元帝怕是不会同意。 岐州税案德元帝都能让刘千甫脱身出来,那就莫论如今这紧要关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