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伞,紫绯官袍站了一排,卫兵持长戟肃穆以待,纛旗展风作响。 远山的寺庙敲响了钟声,沉重的佛钟带着悠久旷远气息。 钱伍撑着伞送郑郁下船,岸边最前头的那位紫袍官员上前拱手道:“扬州大都督赵贞国,郑卿幸会。” “大都督安好,在下姓郑单名郁字砚卿。”郑郁眉目明朗,递出了核验身份的银鱼符袋。 赵贞国身后的卫兵立马上前查验鱼符又拿出画像对照,随后对赵贞国点头。 赵贞国看人没错,随即笑道:“砚卿远来辛苦,不妨先回官舍歇息,明日一早,我等共同议事。” 下马威来得如此快,如今天色已晚,这群官员估计在岸边等了他数个时辰,若真想议事,那得等明早。这里不是并州,他身边也没有林怀治这个皇子做膀,郑郁笑着颔首:“自然,诸位明日寅时见。” 官舍在淮南节度使的衙门中,只因上任淮南节度使被德元帝斩了。如今新的任命还未下来,这江南的一应兵员事务都由幕府官员处理,现目前幕府官员由淮南节度使副使马远统着,而其余事情则是郑郁与赵贞国等人商议。 秋风萧瑟,淮南节度使门前的旌旗混着风飞舞。 寅初时分,天光未亮。 淮南节度使的府衙正厅内,节度副使兼扬州长史马远稍坐侧位,旁边是领浙江观察使的郑郁以及大都督赵贞国。其三人背后是绣路精美的龙虎旌一面,红旗锦面吸着风荡。 而下首则是江南各地的上佐官员、各州刺史,以及各都督府派上来的参军谋士,遭水灾严重的几个县令也领着命前来,堂内官袍盛着烛光交错,人头坐了一片。 大清早就叫了诸县官员来议事,有些年岁大了的点着头打瞌睡,还有几位看郑郁年纪轻轻也不放在眼里,只与身边相熟的官员低声交谈着什么。还有甚者玩着府衙上的茶盏,倒了水在案上写字,让同案相坐的官员猜。 整个江南官场皆是如此局面。 郑郁眼下乌青,面容沉重,一夜未睡,合上手里最后一本汇报水灾的文册后,对堂中的一切官样只做不见,严肃道:“河阴转运仓现存粮不过七十万石,各州县存粮如今总共加起来五十万石,受水灾最为严重的四州十二县灾民加起来统共千万,这粮怕是不够,我已写折前往润州与洛阳借粮,快船五六日间就可到。再者这赈灾与灾后的疫病就拜托诸位,徐大夫尚在苏州,我等不要有其内乱才是,一切都是为了朝廷和百姓。” 堂内官员都附和着说是,用水写字那位官员一时没反应过来,茶水倒在裆部湿了一片。 “大都督,何才文的家产尽数抄没,可清算好了?”郑郁侧头问向赵贞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