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怎么突然着急了很多?”郑郁摸了把自己已快干的发尾。 郑岸双手环胸靠在廊下柱上,说:“冯自安的夫人去岁年底生了个大胖小子,冯伯处理公务都舍不得这个孙子,整日抱着在都督府晃,爹见此伤怀。” 郑郁答道:“就因如此,那你就没有喜欢的?兄长不成婚,我怎敢居前。” 郑岸看向庭院里的树枝,音色平静:“我在等我的温柔乡,你在等什么?” 每次家中问郑岸喜欢的娘子,郑岸总会说这句话,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何貌。 郑郁回道:“你每次都这样说,爹娘给你介绍的也是如这般的娘子,你也没答应。温柔乡到底是何样?” “我也不知道,谁能一字不落的说出心里人的轮廓。”郑岸偏头笑着看他,思忖片刻又说,“或许是位历经了世间坎坷,却仍报来人如春风般温暖的人。读诗书万卷,通晓万物。内心平静、温柔,样貌美丽的一个人,胡人还是汉人都不要紧。” 郑郁哂笑:“其实样貌美丽才是重中之重对吗?” 郑岸“嗯”了声,说道:“知道还问。”随即眯眼将郑郁上下打量,说:“你在长安可别乱来,我听闻京中男风盛行比起北阳及平卢过犹不及。你若是要存了这样的心思,老爷子哪天气不顺就下去陪娘了。” 郑郁轻笑一声,真诚道:“是的话会如何?再说家里不是还有你吗?!” 家里重担突然落下,郑岸剑眉一挑冷笑出声,眼里瞬间闪过震惊、疑惑、最后归于平静,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说:“我管你喜欢什么,你自己有分寸最好,朝堂党争别乱跟。尤其是成王,今日殿中你是没看见,我想他的心思怕不是做个闲王那么简单。” 林怀治么?他的那点心思郑岸怎么会看出来,今日殿中怕是吵了些什么。郑郁颔首笑道:“知道了。” “说起来他也没成婚。”郑岸想着殿中林怀治的样子,脑子里蓦然现出德元十五年上元灯节郑郁身旁的那位女子,若郑郁喜欢男子怎会跟女子一起游玩,那人莫不是是男作女装? 那眉目让他觉得与今日的林怀治有几分相似,而后又自言自语,“不过你应该不喜欢他那种吧?”想起那张死鱼脸,他咬牙恨道:“成王不是好人,许多年前我就发现了,尤其是他看你时的眼神,骨子里肯定是像他爹一样,贪财又好色。” 郑郁觉得郑岸不能因为他自己是这样,所以看所有人都这样,正想开口辩解什么时。郑岸已不耐烦地挥手,让他早些休息,随后转角离开廊下。 浴房离郑郁卧房不远,先前两人也是在郑郁的卧房外谈话。他推开房门走进内室,就见一人拿着书坐在床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