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穿回了那身青绿官服。 工部末流的差事比不得御史台那般体面,加之天子有意刁难,不仅要顶着周遭同僚的非议从头开始学习打理工部事务,三不五时还要外出亲自去验看那些石料木材。饶是任屯田郎中的那位上司官员还算平和好相处,裴玉戈被贬官的这几日也过得不是那么好。 见的人多且杂,有商贾、有苦力工等等,替天子修建陵墓这事是打天子登基后一年便开始筹备的,如今他中途被塞进来,又长着那样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下面人可不知道什么侯爷王妃的,只凭着这张脸便多有轻慢,一时竟令裴玉戈有些寸步难行之感。至于那郊外尘土飞扬,惹得他咳疾复发、夜不安寐的事就更加频繁了。 裴玉戈跟着侍从进来时,郭纵他们正讨论着什么,见人进来才住了嘴。 “咳咳、你…你们接着说。” “王妃,您…身子没事吧?要不要叫余医正……” 裴玉戈打断了沈娘子的话,轻舒一口气,冷声道:“事要分轻重缓急,不过是旧疾,正事要紧!” 只是这些时日许是累着了,又许是在郊外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勉强把一句话说完又没忍住,捂嘴扭头压抑着咳了几声,旁人光是听着声儿都不由为裴玉戈的身子捏把汗。不过到底没忤逆他的意思,几人对视一眼,还是一旁没走的燕泥代他们开口道:“原是因为殿下坚持护着我才……” 裴玉戈听罢却只是冲燕泥摇了摇头,淡淡道:“不,这才是明珠。我亦晓得姑姑的本意,以一人牺牲换韬光养晦的机会。可明珠不是当今天子,这样的‘牺牲’他是不会选咳咳!哈啊…我没事…” 长眉微蹙、说话时也常常停顿一会儿去喘气,师小南最先觉察出裴玉戈并非旧疾。她果断打断柯慈和郭纵的话,走过去将裴玉戈扶住了。 因为离得近了,方才看清裴玉戈额头冒出的细密汗水,呼吸似乎也有些紊乱,忙道:“不对劲,快去请大夫来!快!” 余默赶来,拨开周遭围着关心的人,双手切脉、又查了舌苔色,板着脸道:“收拾张干净的榻来!人别都围着,生怕他气短是不是?!窗户都支起来,闷头连气都不出的?!” 余医正说话直白大胆是王府上下都知道的,就连萧璨他都敢一句一怼,更不要说王府其他人了。 原本关起门来议事是因为内部出了透露消息的内奸,众人因此格外小心,不曾想裴玉戈身子弱,这些时日又因为疲劳奔波、旧疾复发,赶上这次萧璨进宫的事比较急,内火一拱,人便忽然病倒了。好在不像从前似的抗都抗不住,人挪到干净通风的小屋里躺了会儿,待余默施了第二遍针时,人就已经清醒了,只是肺气瘀滞,说两句话还需要停下来歇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