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戈垂眸,手指曲起摩挲着手炉边缘。 殷绪不知道裴玉戈在犹豫什么,似乎也是太过厌恶自己如今的处境,自顾自地说道:“我可以先告诉你,指使人劫杀温燕燕的是阆中院盐铁使赵淮!他也是当初极力扶保太子登基的功臣,他女儿是太子的爱妾之一,温燕燕查到了赵淮豢养山匪、中饱私囊的铁证,还顺着赵淮查到了皇帝还是太子时的丑事,所以她必须得死!” 裴玉戈面无表情,可握着手炉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指甲擦过手炉盖子,那刺耳的声音在暗室之中格外明显。 “你指证的这些…可有证据?” 裴玉戈压下心中滔天愤怒,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的。好在殷绪此刻被迷香昏了心智,整个人介于清醒与糊涂之间,他听不出更意识不到裴玉戈此刻的失态,只用最后那点子清醒回道:“自然是有的。我们殷家替天子善后,自然是有拿捏那些人的把柄,不过……我现在不能给你,你先带我出去!这里让人难受得很,我不痛快就不会和你谈!” “是嘛…” 裴玉戈目光渐冷,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而这一次,他没有让徐正礼带走香炉。 殷绪见他又要像上次似的丢下自己,整个人都慌乱起来,大喊道:“不许走!裴玉戈,你站住!别走…不…你回来!我告诉你,你带我离开!” 可无论殷绪怎么喊,裴玉戈的脚步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蛮力无法挣脱按住他的死士,可却能让他将自己的双臂扯脱臼,迷香让殷绪对疼痛的感知也麻痹了,控制他的人一松手,失去支撑的男人一下子扑倒在地。 “大公子。” 狄群不由唤了一声,裴玉戈停下脚步转回身。 殷绪脸着地摔在地上,不仅脸颊擦伤出了血,牙也被生生撞断了几颗。人扑在地上,涎水混着血水淌了一地,完全没了从前仪表堂堂的模样,甚至……此刻俨然已没了人样。 “殷绪,证据在哪?” “京郊…雍县…大牢,活口在那儿!带我走,你答应我的!” 殷绪此刻话都说不利落,断断续续说出了个地方,脑子里只记得要裴玉戈带他出去。然而,他注定是要再失望一次的。 得到答案的裴玉戈并没有给他答复,语气十分淡漠得同孙连青吩咐道:“看着些人,别让他呛死了。” “卑职领命。” 孙连青同两名死士暂且留在下面处理后续,狄群与徐正礼陪着裴玉戈回到书阁。 一回到地上,裴玉戈就忍不住弯腰咳起来。 他方才强忍下心中愤怒,心绪大起大落,本就是伤身的,此刻缓和下来,先前忍耐的全都反噬回来,一时间竟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