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气楼。 “没看出来,他倒是可痴情种子。” 南宫倩柔端着茶盏,笑了笑,分不清是嘲讽,还是赞许。 “痴情未必,多情倒是真的。” 魏渊站在眺望台,广袖飘飘,随口点评了一句。 几秒后,他霍然回身,略有些郁闷道:“先前我扣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你说他哪来这么多银子” 你没事扣他俸禄作甚南宫倩柔审视了义父一眼。 魏渊感慨道:“人生在世,但求心安。” 翰林院。 庶吉士们坐在课堂里,翰林院大学士还没来,庶吉士们坐在各自的位置,闲谈起来。 “许银锣真是有情有义啊,竟花了八千两替浮香赎身。” “浮香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救,可许银锣还是愿意掏银子,只为她死前能脱离贱籍。” 许七安虽然已经辞官,外界依旧习惯称他为许银锣。 什么头雾水,心说我大哥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之事 为什么我大哥做出惊天动地之事,我这个当弟弟的却不知道 因为和王思慕感情升温极快,抽空就约会,许二郎早就不去教坊司了,因此消息滞后,并不知道八千两赎身之事。 “但我听说,许多人都在笑他,一个将死之人,如何值得时冲动,而今恐怕后悔了。” “我还听说许银锣这是在博声望。”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得亏许二郎还处在懵逼状态,不然这些庶吉士会被喷的怀疑人生。 这时,咳嗽声从门外响起,古板严肃的翰林院大学士,握着书卷,进了课堂。 庶吉士们立刻噤声。 这位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以刻板严肃著称,不结党,不钻营,要说官场修为炉火纯青吧,他确实在党争激烈的朝堂稳稳站了一席之地。 但他也在翰林院大学士的位置几十年不曾挪一挪了。 翰林院的官员、庶吉士们,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是,淡泊平静,安之若素。 正如他堂里挂着的匾额:但求心安。 一堂课讲完,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环顾众人,难得的和颜悦色,笑道: “读书人,读的不是书,是书中的道理。但是,道理不仅在书中,也在书外。本官听你们在讨论许银锣花八千两为教坊司花魁赎身,你们讨论半天,可论出什么理来” 这能有什么理 “有情有义” “视金钱如粪土” 庶吉士们猜测。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笑着摇头,目光落在许新年身上,道:“辞旧,你觉得呢” 许新年皱了皱眉,莫名的想起当初大哥刀斩上级,他去狱中探望,大哥曾说过:我不是冲动,我只求心安。 回想起来,他后来做的所有事,都只是在求心安而已。 许新年沉声道:“但求心安。” 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扫视众人:“记住这句话,不管你们将来能走到什么高度,本官希望尔等,谨记,但求心安。” 散值后,许新年回到府上,心里惦记着白日里的听闻。 进了内厅,看见娘亲傻愣愣的坐在桌边,问道:“娘,我大哥呢。” 婶婶不搭理他。 “我在这” 旁侧的院子里,许七安招了招手。 等小老弟过来后,他低声道:“你别在家里提浮香的事。” 许新年审视着大哥:“提浮香怎么了。” “重点不是浮香,重点是八千两,婶婶今天就像个祥林嫂,整天” 说话间,许七安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祥玲嫂是谁许新年心里嘀咕,然后,他抬了抬下巴,淡淡道:“我只是想和大哥说一声。” “什么”许七安问道。 “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伤心。”许二郎安慰道。 你不会安慰人就别安慰,听起来像是在说风凉话许七安点点头,嗯了一下。 浮香的尸骨他已经安葬了,特意把钟璃领了回来,然后带着褚采薇,在京城外寻了一个风水不错的墓地安葬。 偶然间听褚采薇说起一事,自从剑州回来后,杨千幻喜欢上了说故事,逢人就说起自己在剑州的所作所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