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道:“说闲话的人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有,无关对错。你不是为他们活,是为自己活。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如信任方磊,哪怕忠义侯府有人反对,也不该退缩。郭织女你知道吧?” 惠娘道:“是忠义侯母亲。” 梁心铭点头道:“对。当年,忠义侯的父母结亲时,郭家和方家都不同意,但他们坚持不放弃:忠义侯的父亲锲而不舍地求郭家,最终打动郭家;忠义侯的母亲郭织女更是凭功劳向朝廷请旨,请赐建贞节牌坊,最终方氏一族也妥协,倾全族之力迎娶她,成为流传至今的佳话。” 惠娘道:“正因为这样……” 她说了一番话,梁心铭竟哑口无言,半晌才道“罢了”,次日便委婉地回绝了忠义侯的提亲。 忠义侯也无可奈何。 奉北工人造反,不仅是方家的事,更是朝廷大事,并非由方磊一人处置,军方、地方官府全部介入,因为事先有规划,叛乱很快被镇压,剩下便是善后。 善后措施也是先规划好的。 方磊在奉北待了十几天,便待不住了,心急渭水河畔的工坊,不知惠娘处理的怎样了。三月底,他快马赶回,也不知是担心工坊呢,还是担心惠娘。 一回来,工坊殷大管事便将梁夫人拒亲一事说了,并工坊内李二媳妇说闲话的事——他也是事后才听说的——都告诉了方磊,方磊霎时心情恶劣。 他恨不能将李二媳妇拿来打死。 可是,打死也不能以这事为名。 他便询问工坊整顿情形。 殷大管事忙道:“都妥了。梁夫人很厉害,不仅安抚了那些织工,惩罚闹事人也不手软;又请了神医来,给织工们把平安脉,还说今后每年都要检查一次,有病先治。那些女工们都服她,家里的烦难事也肯告诉她……” 方磊听着他回禀,心里却思忖如何惩罚李二媳妇,很快他想出一个主意:借口查出李二媳妇盘剥织工,被反贼驱使利用,故要严惩。 他本当先去找惠娘谈的,因实在憎恨李二媳妇,更怀疑这背后有其他人推动,干预他的终身大事,因此要先处决了她,再去见惠娘,以此向惠娘表明决心。 李二媳妇就被拿来了。 方磊喝命先打一百板子,再交给衙门处置,又让工坊上下大小男女管事都来观看,以儆效尤。 李二媳妇吓得魂不附体,拼命求饶,可是方磊根本不听她辩解,她便明白二爷为何治她了。 才打了一板子,外面便传来一声断喝“住手!”方磊抬眼,就见惠娘领着流年、思思和几个女管事走进来,脚步匆匆,丹凤眼煞气凛然,神情不悦。 方磊忙起身叫“梁夫人。” 一面命小厮端椅子来。 从徽州回来后,他便再没见过她,眼下见面,却是心情复杂,尤其是她毫不犹豫地拒亲,更伤了他。 惠娘问:“二爷为什么打她?” 方磊便将查出的问题说了。 惠娘道:“小妇人不同意。二爷原将这里交给我处置的,怎能忽然插手,也不跟我说一声就处置她?” 方磊道:“现在夫人知道了。” 惠娘坚定道:“知道也不行!小妇人查的结果和二爷不一样:这媳妇并未参与盘剥工人。二爷若不服,可将此事交与官府审查,等查清了再处置。” 方磊:“……” 惠娘轻笑道:“二爷怕不是因为这个打她吧?”虽然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只弯了下嘴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