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出洞了,所以暂令属下退回北山下,要看看他二人如何行动,再做定论。结果,王亨上来就祭出天子剑、下围杀令,龙禁卫士气大涨,相对的自己这边士气就落下去了。 这就是心理攻势。 之前交战中,迷彩服们已经死了不少人,并没有皱下眉头。他们都是特别训练出来的精锐,既已选择了跟随的主子,轻易不会后悔,但凡被俘,便立即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以免被逼供,泄露机密。 他们像死士,又不是死士。 死士是训练出来的冷血杀手,往往需要某种手段控制;这些人却是凭借的忠心,谋逆者已经收服了他们的心。 眼下,这些人在听了王亨的话后,却心生怯意。 王亨举着天子剑宣告了他们的谋逆罪,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是乱臣贼子,见不得光的,此后,除非造反成功,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龙禁卫死了,朝廷会给他们记功;他们死了,却只会遭人唾弃,并累及子孙后代。 造反成功,有机会吗? 众人忽觉机会很渺茫。 在此之前他们是信心百倍的,可是梁心铭一下子便灭了二爷及其属下三百人;他们又被王亨布置的伏兵炸死几十个,一开始就落在下风,如今只剩下不到二百人,藏宝夺回无望,失去这笔军费,如何造反? 这些年的工夫等于白费了! 这个局面,要如何翻转? 北山脚下,寂然无声。 面具首领站在他们背后山坡上,看着他们沉寂的背影,知道他们被影响了,心性动摇了,不由愠怒。 他走向一林木稀疏的山坡,也站到一块大石上,正和王亨梁心铭遥遥相对,他也不用望远镜,就直接喊话。 他扬声道:“梁心铭,洞房的滋味如何?” 梁心铭抬眼看过去,入目的是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有些晃眼,不由笑道:“又是一个没脸的!” 王亨则看着对方不语。 梁心铭冲旁边一挥手,立即有两个龙禁卫抬着一具尸体走过来,不知怎么一挂一拉,尸体便“嗖”一下被吊上营帐辕门的大旗下,露出二爷那面目狰狞的脸。 对面的面具首领身子一震,急往前跨了一步;山下的迷彩服们也都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着怒火。 梁心铭才向对面笑道:“本官不慎,和属下们中了这反贼的迷香。知道本官是如何解毒的吗?” 面具首领恨意滔天,就要骂她“不过是和王安泰野合罢了”,然不等他说出来,梁心铭又开口了。 她念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龙禁卫们都觉得在这时候作诗,有些酸儒气,但冲着她灭了三百反贼,都宽容地没笑话她。 唯有黄知府赞道:“好诗!” 皇甫仁瞅了他一眼,心道真是马屁精。他不知梁心铭念的是一首词中的两句,客观地评价:这两句诗做的很有气势,就是不太应景。这里又不是边疆,他们也不是和胡虏在交战。所以,他没好意思盲目夸赞,只含笑点头。 梁心铭像没看见众人目光一样,继续道:“这是戍守边疆的军士们豪情万丈的写照!” 皇甫仁心想:“那你还在这念?” 梁心铭忽然提高声音,喝道:“本官没想到,有一天本官也会喝人血,喝的还是本国同胞的鲜血——”抬手指向挂着的尸体——“因为这反贼毒害本官,因为他吃过解药,本官便用他的血当解药,和赵护卫吸干了他!” 白骁等人神情霎时凝固,瞅着这个文雅县令心底发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