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视不代表不存在,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和疼痛对峙,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幸好这时赵子仪回来了。他杀了那蒙面人,并将尸体也弄到别的院子去了。 赵子仪粗暴地撕开自己衣裳下摆,折叠成厚厚的一摞,让她将伤口压紧了,不让血渗出来,道:“等回去就上药。”他也不敢拔了那暗器,怕拔出来血止不住。 梁心铭道:“知道。快走!” 没人阻拦,这次两人很顺利地出去了。 就见主院那边灯火通明,人声喧哗。 梁心铭想:“王亨动手了!” 她不由心神一松,立马觉得钻心地疼。 再疼也得撑着。 有赵子仪带她,她不必担心翻墙越院的问题;再者又是顺着原路返回,不用摸索,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满庭芳,很快便回到醉仙居客栈天字号房。 赵子仪先将梁心铭扶到床上靠着,又拿了他们的行囊来,找出各种伤药摆了一桌子,就要她脱衣处理伤口。 梁心铭嘴唇青白,微声道:“大哥,你去,检查这一路可留下什么痕迹,千万小心。” 赵子仪道:“……” 这时候大人还关心这个? 梁心铭看着他,催道:“快去!” 赵子仪很想不听她的,但他也怕满庭芳的人追过来,尤其是那第一个蒙面人,不知哪里来的高手,若跟过来就麻烦了。他先检查了她的伤口,见血迹是红的,没有毒,便抱着速去速回的念头,翻出窗去检查了。 少时他回来,发现梁心铭已然拔了暗器,上了药。 他看了一看,皱眉道:“这样不行。大人把衣裳脱了,属下为你仔细清洗包扎。”一面就要帮她解衣。 梁心铭此时头脑昏昏沉沉,眼皮沉重的很。 刚才她自己解开胸口的束缚,强挣扎着拔了暗器——那是一支飞镖——痛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还要忍着,一刻不敢耽搁地清理伤口、上药,然后包扎,再然后…… 没有然后了。 之前她虽恢复女装,但还是裹着胸的,不过没裹那么紧而已,是为了瞒住赵子仪;还有,若遇见异常,她可以迅速恢复男人身,迷人耳目。 现在么,没法裹那么严实了。 她想:“本官要掉马甲了。” 她挣扎着将炉火烧旺,将染血的裹胸布扔进去烧了,已经累得精疲力竭、精神恍惚。 赵子仪俯身在床边,正要为梁心铭查看伤势,她一把抓住他的手,白皙的手指紧扣着他的大手。他虽练武,手指也不是很粗糙,也很白皙修长,只掌心关节有茧。这时被她抓着,他这么一比较,才发现大人的手真纤长,还很柔软。 她坚决地抓着他,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 他却感觉不到这力量,就像抓了一把沙,捏得紧,沙子却不断地从指缝中泄漏,终至空虚。 赵子仪心一紧,问:“大人有什么吩咐?” 梁心铭努力睁着眼睛,眼中浮现迷蒙的光芒,虚弱却坚定道:“大哥……不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不要告诉恩师。切记!大哥,切记,明早就走!” 陷入昏迷的刹那,她眼前浮现王亨的面容,脸颊上一个鲜红的唇印,他气急败坏地叫她“滚!” 她很想见他。 她又不想见他。 原本她女扮男装是为了报仇。 现在她怕连累他、连累王家。 她需要一些时间,然后光明正大地掉马甲,光明正大地做他的妻子,而不是用别的什么身份,时刻担心被人发现并揭穿她曾经欺君,给王家带来灭顶之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