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渊根本不信,正色道:“青云,你且记住:官场上倾轧严重,为了自保可以退让,但不能失了骨气,否则谁都敢来踩你一脚。你真该来找为师商量的!” 梁心铭心抽抽:又来了! 为什么真话就是没人信呢? 这样也好,孟远翔又多了个敌人。 她便恳切道:“恩师的关心,学生记住了。然恩师为人最端方,别说学生不委屈,就算有委屈,又怎能为这点小事劳烦恩师出头呢,叫人说恩师护短徇私。” 这分明还是受委屈了。 崔渊不悦道:“这算什么护短?你本来就该待在翰林院。是他孟远翔狂妄自大,以权谋私!” 梁心铭劝道:“恩师别恼,学生外出历练一番也好。” 崔渊更觉得她踏实谦逊,又添了几分喜欢,因此仔细叮嘱她:若在徽州有为难之事,只管派人上京来找他。 他听梁心铭评他“为人端方”,很是自得。为了对得起“端方”二字,他暗自决定:不论孟远翔谋什么职位,他都要弹劾,绝不能让其坐上高位,不然还了得! 梁心铭忙答应了。 她自然希望和崔渊搞好关系,但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人与人之间,尤其是官场上的人,万不可太亲近。受人庇护多了,他就会将你视为他的人,在大事上要求你与他共进退;或者指使你为他办事,哪怕是你不情愿办的事,迫于压力也只能答应。长此以往,你就沦为棋子了! 这个度,很难掌握。 梁心铭却是擅长的。 向崔渊告辞后,她又去了吏部,径直求见尚书吴珪。 吴珪对她很亲切,说了好些鼓励的话,道是她这个县令不比别人,乃是正六品;皇上还特别吩咐,她在翰林院编修的职位依旧保留,让她十日后启程赴任。 梁心铭大喜,这才对嘛,她又不是降职。 吴珪叫洪飞来为她开任命书。 洪飞是昨天来的吏部。 梁心铭觉得,他看上去比之前沉稳威严多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果然,权势地位能增加男人的自信! 梁心铭恭喜了他,洪飞又问了昨天在王家查案情况,听得唏嘘不已。当下两人约定:过几日等王亨破了镇南侯一案,大家一块出去吃酒。 梁心铭这才回家去了。 家中有一群美少年等她呢。 她没有向任何人打听今日早朝情况,尽管她比谁都急,还是等见了王亨再问吧。 到家略歇息后,她便开始面试。 她端坐在堂上,仿佛前世坐在会议室里,面对前来应聘的人,一面用挑剔的眼光打量人家外形气质,一面提些刁钻或者专业的问题,考核(刁难)人家。 她让八个美少年挨个进来。 第一个少年大步走进来,头昂得像雄鸡,先抱拳行礼,叫:“大人。”然后便等待梁心铭发问。 梁心铭道:“不必多礼。你可想好了?” 那小子用力点头道:“想好了。若是有人威逼小人陷害大人,小人死也不从!”口气十分坚决。 梁心铭不动声色地问:“那你不管家人了?” 那小子道:“反正我不能干出卖大人的勾当。” 梁心铭看着他不语,小子坚定神色不变。 半响,她才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孩子,但不顾亲人的安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