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缩她周末与课余的休息时间,她的母亲片刻不离,将她照顾得仔细妥帖,管控到每一个细节的方面。在她跳舞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时候其他人都担心做不好老师教的动作、也许会被老师评价太蠢、或者被同行的小伙伴嘲笑……我只担心妈妈。” 她想讨好母亲,想让她开心,可是过去二十多年了,仍然做不到。 段白焰心下一动:“明含也是?” “嗯。”明含是姜妈妈培养姜竹沥失败之后,转向的第二棵小树苗。 夜色弥漫,少年宫的舞蹈教室在黑暗中亮出孤独的白光。 姜竹沥不知怎么,突然有些难过:“明含比我乖多了……从来不会偷懒,也不会假装学不会。” 她沉默半晌,说,“如果她真的不会,她会一遍又一遍地学。” 磨平脚尖,一直到她学会为止。 可妈妈一样不会夸她。 她有一万个理由在明含身上寻找瑕疵,然后作为抨击她的点,把她攻击得一无是处。 段白焰抿唇,沉默着伸出手,示意性地拍拍她另一侧的肩膀。 四舍五入,这样也算是用拥抱安慰过她。 不过…… 他心里藏着谜团,仍然感到不解:“你确定明含……就是你平时看到的那个样子吗?” 这已经是他所能问出的,最委婉的说法。 姜竹沥敏感地抬起头,眼底浮现出碎冰般的戒备:“你觉得我在撒谎……还是觉得明含在撒谎?” 晚风拂动林梢,枝头的叶子沙沙作响。 段白焰垂眼看她,四目相对,她的目光里飘荡着某种类似受伤的脆弱情绪,他看着看着,心情突然变得很差。 他心里不是滋味,陡然涌出股狠劲儿,想攥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唇辗转出血,然后咬牙切齿地问她,你更在意她,还是在意我? 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姜竹沥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按住她,背后铁门“咣”地一声,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下来,热气打在她脸上,暧昧不已。 他呼吸急促,眼睛深不见底,无声地酝酿风暴: “在你眼里,你那个妹妹,永远比其他人重要。” 她正要反驳。 下一秒,却听到段白焰的语调陡然低下来。他剧烈地喘息着,许久,有些颓然地道: “只有你妹妹的心是人心,其他人的都不是。” *** 姜竹沥接下了先前那个平面广告的拍摄。 除此之外,她发讯息给谢勉,表示愿意尝试着参与心理咨询平台的构建,然后向红十字会和省志愿服务中心发送了个人简历。 ——才回周进的剧组。 倪歌休息一段时间,气色好了很多。然而,让姜竹沥惊奇的是她和周进的关系,过了这么多天,进度条竟然还是零…… 她小声问周进:“你怎么回事啊?” 周进苦笑。 倪歌不喜欢他,他再奋斗十年,进度条依然不会有变化。 姜竹沥懂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周进哼唧:“比不上你们,春风得意,顺顺利利。” 姜竹沥的手微微一顿。 提到段白焰,她心里像是有根针似的,也被刺了一下。接着胸腔里泛起的,是酸麻绵长的痛意。 那天之后,段白焰闹别扭似跟她冷战了几个小时,真正临近出国,又面无表情地打电话通知她:“上飞机了。” 她正要开口,那边啪叽挂了电话。 她:“……” 几个小时之后,他下飞机,又打来一个电话,仍然是平直的语调,只有四个字:“下飞机了。” 姜竹沥正要开口,那边又:“嘟嘟嘟……” 她:“……” 妈的,好想拖黑这个人。 可是她和段白焰纠葛这么多年,她不可能还摸不到他别扭的狗脾气。于是她好容易等到他空闲,主动问:“你在介意什么?” 他隔了很久,才沉声回问:“我和明含,谁比较重要?” “小白。”她试图辩解,“明含已经去世了。” 你不要跟一个死去的人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