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先对着天花板发呆了会儿呆:咦?原来昨天我又跑回这儿住了。 然后他忽觉:不对, 这房子我早就不住了。 他愣了愣,感觉到, 盖在被子下的身体上什么衣物都没穿。 他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意识到, 昨夜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并不完全是梦。 他瑟缩一下,发觉自己还抱着一个香香的小抱枕。 枕套原本的粉红色已经陈旧, 上面的玫瑰花蕾印花也褪色了,可是香味依然。 是普洱茶和大马士革玫瑰。 他知道得这么清楚, 是因为这枕头是他做的。 她有段时间常常失眠,他跟着网上的教程偷偷一针一线缝好了这个小巧的抱枕, 带到学校送给她。 收到礼物时她先是欣喜地笑, 然后双手托起这只小枕头,像抱着一只小狗似的,还半闭着眼睛把脸贴在上面蹭来蹭去,深深去嗅香味…… 容朗也像李唯安当年那样把脸颊贴在上面蹭了蹭这个香香的小枕头。 普洱茶和玫瑰的香气中混着她身上的气味, 慵慵腻腻。 原来她一直带着它。 他试图唤起昨晚的记忆,记得最清楚的,是自己先回到家, 本来已经洗漱完了都睡下了, 憋在心里那团火却突然“腾”地爆炸,他爬起来,找到这间公寓的门禁卡, 跑出家门, 怀着满腔愤怒一路走过来。 然后…… 容朗把头埋在被子间呻~吟。他的记忆到了这里断断续续, 只能肯定李唯安把他给捡进来了。 至于他为什么没穿衣服,为什么躺在床上,这之间都做了什么,很遗憾,记不清了。 我究竟都干什么了? 他坐起来,掀开被子,看到一条揉成一团的浴巾,记忆又恢复了一点。他想起她拉下他的裤子惊叫着跌倒喊他变态的样子,按着太阳穴笑了。 还有……今天早上,她在抚摸我的眉毛。那个时候……我不是在做梦吧? 容朗的心重重跳了一下,他站起来,在屋子里无意识地乱转,脑子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 不是做梦! 她还是喜欢我的! 她喜欢我! 李唯安——喜、欢、我! 这股突如其来的欢喜把他不久前从梦中醒来那阵惆怅彻底驱散,容朗站在客厅中央哈哈大笑了几声,这股欢乐在胸腔里快速膨胀,膨胀得要爆炸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它们全都挂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都晾干了。桌上还放了一根能量条和一瓶矿泉水,像是给他留的早餐。 他穿上衣服去洗漱,盥洗池边还很贴心地放了一只没打开包装的牙刷。 哈哈,哈哈,李唯安喜欢我!李唯安喜欢我。 他洗漱,吃了点东西,那股惆怅去而复返。 她喜欢我。可是,有多喜欢呢?是怀念?还是喜欢?两者哪个更多一点? 她离开的这十几年,这么长的空白,怎么填补? 容朗真正清醒了。 他想起自己今天还有日程,他没带手机,没告诉任何人他去了哪里,想必姚锐这时已经急疯了。 他走到门口,看到门后的衣帽钩上挂着一顶似曾相识的棒球帽。 这帽子她也留着呢。 他微笑。 不过,这次,我不打算再让你予取予夺了。 他随手把帽子戴上,打开门。 容朗还没走到公寓大门口就看见姚锐的车停在门外。 他走过去,打开车门,坐上去。 直到开到工作室,姚锐一句话都没说。 容朗心虚地看他,“姚大壮?” “什么事?” “对不起。” 姚锐叹口气,“行了,你已经迟到两个多小时了,快点吧。幸好今天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程。” 今天本来要练舞的。除了要为来临的演唱会做准备,即将出专辑的新歌要拍mv也要练习。 容朗走进练习室,编舞老师小白和伴舞们刚结束一场练习,有人闲聊,有人喝水,有人对着镜子琢磨舞步。 大家见到他,纷纷跟他打招呼—— “昨天喝高了?” “章公子的爬梯看来名不虚传啊!” “这次见到大世面了吧?” 容朗讪讪,“是喝高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