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古城还是那般热闹繁华,走哪都能听闻吆喝声。 赵云如清风走过,走一路看一路,长街还是当年的长街,店铺也还是当年的店铺,但来来往往的人,却已不是当年的人,岁月悠悠,百多春秋冬夏,总有人老去,总有人入土为安。 赵家祠堂前,他静静伫立。 祖宗的排位下,又多了很多灵位,刻着一个个他熟悉的人名,都是他的亲人,当年一走,再回家时,已是天人两隔。 “三...三哥?” 蓦的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 赵云收神,下意识回眸,入目便见一个中年。 是赵川,如今的赵家族长,他们这一辈排行老九。 “是我。”赵云一笑。 今夜的赵家,关了府门,摆上了酒宴。 凡赵家人,无论老少无一缺席,长辈老泪纵横,小娃则懵懂无知,好奇的打量赵云,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感觉很亲切。 “回家真好。”赵云笑中多沧桑。 满院的亲人,有他见过的,也有他没见过的。 满院的亲人,有说不完的话,也有道不尽的伤悲。 这一晚,他未用仙力化解酒意,喝的不省人事。 他的房间还在,时隔多年,又睡在了当年那张床上。 他这一睡,便是两三日。 没人叨扰他,他回来的消息,也没人外传。 一切,都平平静静。 第四日,才见他出房门。 他祭了本源,为族人淬炼了躯体。 临走时,他还留了颇多功法与秘术。 夜的忘古城,依旧繁花。 他依如个游客,静静走过。 兵铺前,他默默定身,老孙头儿已故去,铺中只杨大和武二,皆已成家了,和和睦睦的一家人,看的他不免心神恍惚。 正看时,脚下有什么东西撞了他一下。 低眸一看,才知是一个用竹子编制的球。 有个三四岁的孩童,正蹒跚的跑来,捡了球,还不忘仰头看。 “你父母呢?”赵云笑道。 孩童有点儿胆怯,小手指了指远方。 赵云随眸一看,正见一道熟悉的倩影。 竟是柳如月,正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走来: “城儿,怎的又乱跑。” 待见赵云,她不由怔了一下。 纵赵云蒙着黑袍,她依旧能认出是谁。 “你的孩子?”赵云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 “外出游历时,在路边捡的。”柳如月一声轻语。 “修为早已过天武,为何不成仙。” “在凡间挺好,来来回回,不过守望归途。” 赵云拎着酒壶,柳如月牵着孩童,一左一右,缓缓走在街上,如多年未见的故友,无甚恩怨情仇,一言一语皆平平淡淡。 太多人侧眸,多是看赵云。 能与柳如月走在一块,此人定不简单。 到了,都没人认出赵云,更不知,这俩便是当年忘古城,公认的金童玉女。 长街尽头,赵云渐行渐远。 “赵云,对不起。” 多年后,柳如月又说出了这句话。 赵云背对着挥了挥手,消失在了黑夜里。 “娘亲,他是谁?”名唤城儿的孩童,又仰起了小脑袋。 “一个故人。”m.bowUChInA.cOm